看着舞语仙的神情，榭北行与榭著第一次有了共同的反应。</p>

“怎么样了！？”</p>

太后微微眯起眼睛，已经不能说话了。</p>

可即便如此，舞语仙仍然能够感受到，太后对自己的抗拒。</p>

她不想治疗，根本没什么求生意志。</p>

即便是再难开口，舞语仙也只能实事求是：“启禀陛下、王爷，太后……情况不好，她脉象虚无，精神也极差。”</p>

“那怎么办！？”叔侄两个再次齐声开口。</p>

“太后伤口还在渗血，那群太医只懂得敷草药，却不缝合，语仙你先给太后缝合伤口再行医治不行吗？”榭著顶着一口气，却不敢命令，反而少有地端出了商量的口吻。</p>

榭北行也加入：“对啊，我之前伤的快死了，也是你缝合之后才有转机，为何你不给皇祖母缝合伤口呢？”</p>

此话说完，叔侄两个对视了一眼，彼此之间都感到几分尴尬。</p>

“并非所有伤口都能缝合，太后现在身体虚弱，用不得麻醉药物，心跳再降低是要出危险的。可是不麻醉，就这么缝，二位也能想到那其中痛楚吧。别说太后娘娘如今的状况，就算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也未必扛得住。”舞语仙将担忧说出。</p>

太后微微摇头，榭著赶紧上前。</p>

“母后别动，您会没事的。”</p>

即便是全身几乎没有多少行动力，太后依旧表现出对榭著的抗拒。</p>

她用尽全力，向榭北行伸出了手。</p>

“皇祖母！”难得看见他这般激动，舞语仙也默默垂下头。</p>

医者即便是有再高超的技艺，也不可能真的做到起死回生。</p>

行医多年，她不是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但是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这么渴求自己真的有仙丹灵药。</p>

“朕听闻，舞相危重之时，语仙曾今拿出一颗药丸，吊住他的精神。难道这药，太后也不能用吗？”榭著起身，留下母亲与榭北行相依。</p>

他显然也感受到，来自太后的抵触。</p>

即便不愿意，此等情势之下，作为儿子，他也要成全几分。</p>

没想到皇帝了解得这般细致，舞语仙先是一愣，随即便知道是谁说的。</p>

那个搅屎棍子一样的小林太医，只有他才会做这种不利己也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p>

“陛下明鉴，那药确实能提高心跳，让伤者肌体迅速恢复。可是，副作用也极大。急速提起必然面临急速下降，太后目前的身体状况，恐怕根本撑不住。”</p>

榭著终于绷不住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朕召你入宫，就是为了听这些废话吗！”</p>

榭北行沉默不语，一遍一遍摩挲着太后的手，心中的悲痛溢于言表。</p>

“请陛下恕臣女直言，眼下太后的状况，最好是让她平静安然地离去。再行针用药，只是徒增痛苦。”</p>

“都说了，朕不是要听这些！”榭著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在地上，怒吼道，“榭北行将死你能救，舞纠几乎没命了你也能救，为何太后就不能救！”</p>

舞语仙跪在地上沉默不语，她知道榭著心中清楚结果，只是不能接受。</p>

即便对这个皇帝诸多不满，但是他对于母亲将要离去的悲痛，舞语仙感同身受。</p>

“陛下，太后的情况坚持不了多久了，臣女可以用针，让娘娘恢复意识，您有什么话，便尽快与她说吧。”舞语仙叩首回禀道。</p>

还在勃然大怒之中，榭著听见这话，突然顿住了。</p>

太后此时，也抬起眼睛看着儿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