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语虽然是本县的名妓,但是终究是个少女,还是一个读了几本书的少女。这年月女人读书想法就多,想法多了心就高,偏偏身处青楼。正所谓:心高气傲恰命薄,独处香闺枉凝眉。
两下里凑在一块,一直心如止水的心弦,就在刚才被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女人就是这样,看你不顺眼的时候,长的再帅也白搭,看你顺眼的时候,李逵都能变潘安。透过珠帘,诗语第一次注视起孟觉晓,也是第一次发现,这小子其实挺帅。
首先出场的自然是妈咪,一个年轻的妈咪,看着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盛装出现,拖着两条长长的带子,朝众文人道万福:“各位先生有礼了,今日诗语请大家来,一是答谢往日诸位对诗语的厚爱,略被薄酒诸位切莫见笑。二是诗语决定到金陵一争花魁之名,还希望诸位先生帮衬一二。”
这个妈咪还是有点颠覆孟觉晓的感官,概念中妈咪不都是涂着厚厚的粉,嘴唇摸的跟**了一样,走起路来动作一定要很夸张,说起话来一定要老年装嗲的么?眼前的妈咪薄施脂粉,体态妖娆,举止也不做作,声音也很好听,说是风情万种也不过分。
戏说之类的电视剧害死人啊!
以孟觉晓的审美观来看,很明显这个妈咪更有女人味!之前的诗语姑娘,略显青涩了。其实前世的孟觉晓要是再活个十年,估计就不会这么看问题了。只能说,现阶段的孟觉晓,更欣赏成shu女人的风韵。
可惜,孟觉晓欣赏的妈咪,明显没有得到众人的欣赏。大家的目光都在帘子后面,孟觉晓心里多少有点奇怪,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了。这些人大都家里有老婆的,看年龄估计家里的老婆也就是妈咪这个状态吧。难怪,大家都见惯了,所以麻木了。这是孟觉晓个人的理解。
“妈咪,还是请诗语姑娘出来吧!”黄世仁率先喊了一声,这一次立刻得到众人的附和。
“大家先别着急,诗语姑娘这就出来。”妈咪笑眯眯的也不着急,倒是指着每一张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道:“诸位都看见了,今日如有佳作问世,诗语姑娘不但要在花魁会上唱,今夜还可留下与诗语姑娘共度良宵。”
这个噱头太生猛了,也太狡猾了。这个佳作的前提是啥?没有标准,首先一条就是要诗语姑娘被所谓的佳作打动了。
妈咪话音刚落,众人一起陷入了安静之中。成为诗语姑娘的入幕之宾,几乎是在场的每一个人的梦想。成就一段风流的美名,写就一段佳作在花魁会上由诗语那娇嫩的嗓音诠释给无数的观众。读书人都有好名好色的毛病,所以被妈咪这一个噱头挑的全头兴奋的像打了鸡血似的。
即便是豁达的马元奎,此刻也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孟觉晓看的清楚,心中暗暗叹息道:“又是一个大忽悠!人家要走人了,忽悠你们一顿然后闪人,你么这些被忽悠的,只会埋怨自己的才学有限,不能入诗语姑娘的法眼。而忘记了这些年心甘情愿的掏银子!”
这些文人,放到现代就是所谓的铁杆粉丝啊!
所有人的酒也不喝了,纷纷拿起笔来,有的咬笔杆,有的摇头晃脑,有的伫立在窗前留下一道装逼的身影。
唯一一桌有人在喝酒的,就是孟觉晓这一桌。只见孟觉晓举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道:“这酒兑了水!”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此刻一片安静之时,就连张光明都妄想着写一首词出来让诗语姑娘青睐而在努力的皱着眉头,希望能挤出一句半句。于是,这句大伤风雅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所有人都愤怒的朝孟觉晓这个破坏气氛的家伙送来怨毒的目光。
“我说的是实话啊,大家看我做啥?赶紧的写吧!”孟觉晓理直气壮的来了这么一句,别人能忍,黄世仁这家伙跳了出来,指着孟觉晓的大声道:“斯文败类!”
帘子后面的诗语也忍不住笑了,酒里兑水之中勾当,这里还真没少做。只是孟觉晓第一个说出来罢了。
“孟公子,您不为诗语作词一首么?”诗语忍住笑,轻声打岔。如果说在门口见面孟觉晓的变化让诗语记住了,那么刚才安慰马元奎的话,则让诗语微微惊讶了一下,并通过对比之前的孟觉晓产生了深刻一点的印象。那么现在一句酒力兑了水,则让诗语认知孟觉晓另外的一面,傲气且幽默的一面。诗语甚至在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原来他也是个有傲骨的人,原来怎么没看出来呢?
“嗤,就他?酒囊饭袋尔!”黄世仁不屑的说道。
孟觉晓还是没生气,而是慢慢的走到黄世仁面前,用一种不温不火的语调淡淡的说:“我要是作出了众人叫好的佳句,你待如何?”
“只要众人说好,我就从这里爬出去!”黄世仁也是个楞货,被话一激就来劲了,不过很快他回过神了,急忙补上一句道:“如果你作不出呢?”
孟觉晓理都不理睬他,径直走回位置上,抢过张光明手里的笔,微微沉吟后下笔,一番笔走龙蛇,写罢丢开狼毫,举杯自顾自干了一杯道:“诗词,小道尔!黄世仁,过来看看,看完了给我自觉的爬出去!”
众人的目光一齐朝孟觉晓所书的纸上看来,珠帘之后的诗语,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心跳加快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孟觉晓那张俊逸的脸,还有那挥洒着飞扬文气的举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