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蓬蓬!
被轰击落下的鞑子兵摔落地上,像是一个个装满血水的皮囊被从高空扔下来,血浆和碎肉呈放射形四下飞溅,鞑子兵们张着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少人裤裆里热热的,无意识的屎尿失禁。
秃猛可开始后悔了,他不是后悔率军前来捉拿明朝小皇帝,他是后悔大军开拔时过于匆忙,为了在恰当的时候拦截住明朝皇帝的车驾,他选择了轻装简行,舍弃了大型的攻城器械和火器,当时认为这些东西也派不上用场。
现在想来,如果带上乌兰巴托城中的三门青铜火炮,早就将这烽火台夷为平地了,哪怕是带上几十架云梯车前来,也可以轻松的拿下烽火台;如今局面尴尬,被拖在这里六天时间,付出六七百士兵的性命,居然还是拿不下这座荒丘,真是气得吐血。
“大汗,西边的晋王和东边的阿日斯兰总管的大军已经放鹞鹰发来消息,昨夜明军大举反攻,咱们突袭的手的平虏卫和万全卫部分寨堡已经失守,如此一来两翼的明军腾出手来,恐很快便要增援过来,咱们这里恐不能拖延了。”一名万户总管将军快步跑来低声禀报道。
秃猛可铁青着脸喝道:“慌什么?左右两翼的明军没有七八天时间如何能增援到来?两侧可是高山峻岭,本汗巴不得他们从破损狭窄的栈道派兵增援呢,那样咱们便可杀的他们片甲不留,他们若不是傻子便只会选择绕道从南方开阔的谷地前来增援,所以咱们还有时间。”
那万户总管将军点头道:“大汗说的极是,但此处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秃猛可道:“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这座烽火台,传我命令,火箭准备,本汗要将峰顶变成火海,便是明朝小皇帝成了一团焦炭,也要拖着他烧焦的尸体带回乌兰巴托。”
那万户将军抚胸鞠躬道:“遵大汗之命,另外我有个建议。”
秃猛可皱眉道:“说。”
“臣建议以火箭为掩护,火箭压制的同时命士兵趁机攀登,待几轮箭雨压制过后,咱们的士卒突然登顶,他们如何能抵挡?”
秃猛可点头道:“这法子不错,只是箭支无眼,恐会误伤自己的兵士。”
那万户将军道:“不会,正面射击,北面攀爬,有崖壁的阻挡,绝不会伤及士卒,只是今日南风太大,只能从东南射击,否则火箭射不上去,而北面的崖壁太过陡峭,不利于攀爬。”
秃猛可道:“凿壁攀援,慢一点怕什么?必要登上去。”
“遵命。”
……
三天前,蔚州黑山堡北五十里的阳原,一场大战也正在上演。
蔚州卫指挥同知江彬在接到宋楠的求援信笺之后火速集结了蔚州卫所有兵马往北开进,与此同时,派出十几骑快马前往京城,大同,宣府等地将皇上被困新平堡的消息传递出去。
江彬马不停蹄的率领六千蔚州卫马步兵抵达阳原,首先要解决的便是阳原的鞑子,这里驻扎着八百多鞑子骑兵,正是鞑子滋扰蔚州的桥头堡垒;江彬几乎没有任何的布置和谋划,六千兵马大张旗鼓的拥进谷地平原中跟鞑子面对面开战,虽然明知道这样付出的代价会很大,但江彬已经没时间再去考虑这些,皇上和宋楠在新平堡被困数日生死未卜,他如何还能好整以暇的制定进攻策略。
阳原的鞑子兵也及其悍勇,面对七八倍于己的明军马步兵,鞑子的八百骑兵发挥其机动性和骑射能力,在明军进入谷地伊始便展开了一轮突袭,将担当先头部队的蔚州卫北千户所士兵冲了个七零八落,千户马鸣也差点被乱箭射死。
但明军的人数实在太多,随着后续军队的涌入,人数的优势迅速体现出来,江彬亲自集结了三百骑兵队踏着明军的尸体展开突进,在缠住数百鞑子骑兵之后,步兵如潮水般涌入野狼山谷,看着黑压压涌来的明军,鞑子兵们只得仗着坐骑的机动性且战且走。
江彬的意图便是要往北挺进,倒不是要和这几百鞑子兵一决雌雄,鞑子兵边逃边打,虽然有些像是抓不住的跳蚤一般令人厌烦,但自己的目的却是达到了。
大军挥军往北挺进,鉴于宋楠信中的提醒,江彬也不敢太过突进,宋楠信上说鞑子的兵马有两万人,自己这五六千兵马绝非敌手,若是冒进中了包围,更是救不了人反倒搭进去数千兵马,所以江彬推进的小心翼翼,不断地派出斥候在两翼和前方探路,以防鞑子设伏;行动虽缓慢,也是不得不为之。
两天后,距离新平堡已经不足三十里的山谷里,江彬吩咐扎下营盘,他不能再往前进军了,斥候已经带来了消息,三十里外的新平堡周围驻扎着密密麻麻的鞑子兵马,阳原退却的鞑子兵定然已经将明军援军到达的消息报于鞑子大队人马,再往前鞑子兵机动性强若悍然发动攻击,自己以步兵为主的兵力反而无丝毫回旋余地。
傍晚时分,在命士兵挖掘工事防备骑兵突袭的同时,江彬亲自爬上山谷东边一座高高的山峰往北眺望,但见北面的谷地里密密麻麻全是鞑子的帐篷,夕阳下,帐篷反射的白光和兵刃的反光刺眼耀目,阵势着实骇人。显然宋楠信中不是虚言,粗略估算,确有数万兵马驻扎。
惊骇的同时,江彬心中也稍微的有些宽慰,鞑子兵马既然还在该处驻扎,那便表明皇上并未落入鞑子之手,否则鞑子兵定然已经抽身远遁了。意识到这一点,江彬也很是惊讶,皇上随驾的那点人马怎么能抵挡住鞑子大军数日进攻的?即便是对宋楠的本事有所了解,相信他每每有惊人之举,但这一次江彬也不相信宋楠能操控住这种局势,而只能将之归结为天佑皇上天佑大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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