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战河间(十)(1 / 2)

隋末逐鹿记 梧桐疏影 5253 字 2019-10-08

 ”

对面的敌将大吼一声,他的身子微微后仰,身下的战马跃马奔腾,他左手拉着马缰,稳定着自己在马上的身体,右手握着马槊,槊杆笔直向前,槊尖闪着寒光,闪电一般向着苏定方扎了过来,夹杂着凛冽的寒风。

苏定方双腿紧夹马腹,在疾驰的马背上,身形依然稳如磐石,他紧紧地盯着前方高速向自己迎来的敌将,连对面敌将脸上那道两寸来长的刀疤,因为大吼而露出的大黄牙也历历在目,敌将的槊尖在他眼里由小变大,槊尖激起的寒风刺激着他的眼睑,他的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大睁着,不曾有丝毫的闪烁。

他的双手横持狼牙棒,二十来斤重由镔铁所制的狼牙棒在他手中就如灯草一般轻盈。

苏定方的身体在马上微微侧了一下身,狼牙棒的棒尾轻轻往上一挑,准确地迎上了敌将手中急刺过来的马槊,正好击中槊尖后一尺左右的地方,发出一声轻响,就像打在一条毒蛇的七寸一般,敌将的马槊无力地滑向了一边,贴着苏定方的身子刺入他身后的空气中。

疾驰的战马迎面交错而过。

从两匹战马中间穿过的疾风打得两人的脸生疼。

马槊刺空了之后,敌将的身子身不由己地向前探去,伏在了战马的长颈上。

苏定方手中地狼牙棒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他单手持着棒尾,随着呼的一声,狼牙棒的棒头砸在了伏在战马上与自己交错而过的敌将后背上。

“噗!”

那人口吐鲜血,翻身下马,随即陷入了奔腾的马群之中,眼见不活了!

苏定方手中的狼牙棒在击中敌将的后背之后,闪电般地反弹而回,在空中再次划过一道漂亮地弧线。砸在了迎面而来的第二骑敌将的脸上,将那人戴着头盔的脑袋砸得稀巴烂,那人无声无息地向后跌倒,临死之前,由于他紧握缰绳,使得他的坐骑发出一声悲嘶。高扬前蹄而立,挡住了身后的那些同伴。

苏定方并没有调整马速,只是左腿微微使了使力,身下地坐骑心领神会,稍微调整了一下方向,从那匹立起来的战马身边疾驰而过,冲入了敌阵之中。

在苏定方的身后,数百骑犹如龙卷风一般朝敌阵杀入,对面,同样是奔腾中的铁甲洪流。两股铁甲洪流在原野上相撞,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千层血浪!

由于两侧的败势已经形成。负责增援两翼的王琮军并没有贸然地投入到正面战场,若是如此。被败兵一冲,分摊到两翼的三千人根本无法阻止起防线。

领兵将领遵从了王琮的命令,让步兵在一个坡地建立起了防线,阻止溃兵冲击坡地,任其从坡地下向后方逃去,同时,在后方,布置一些人收拢溃兵。以便将他们重新投入战场,虽然。那些溃兵已经像惊弓之鸟一般,短时期内难以收拢起来,但是,能收拢一些算一些,也聊胜于无。

而那一千精锐骑兵则分成两部,仗着骑兵的速度,迂回到了两翼,准备从侧翼阻击高畅分布在两翼的骑兵,只要将高畅地骑兵缠住,已经松动了的两翼防线就能稳定下来。

高畅地骑兵所列的是长蛇阵,以前方地苏定方为蛇首,在他的勇武冲击之下,迅速地凿穿王琮军的防线,使其崩溃。

王琮部增援的骑兵则绕过了本方的防线,迂回到了战线一侧,准备冲击长蛇阵的腹部,给高畅军拦腰一击,只要将高畅军的骑兵拦腰切成了两截,让其无法冲杀起来,虽然不能反败为胜,却也能达到暂时阻敌的目地。

王琮部领兵的将领所采取地计划的确具有针对性,他率兵加入战场的时机也不能说不好,那时,正是苏定方的骑兵冲杀得忘乎所以,正向王琮军的中间防线转移之际。

然而,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苏定方的统兵能力和高畅军变态的作战能力。

当他率部突然出现在战场一侧,嘶吼着向苏定方所率领的骑兵中断发起攻击时,苏定方所处在的蛇首却诡异地改变了冲击方向,在到处都是战斗的战场上奇迹般地调整了行进方向,猛地转了一个圈,朝着加入战场的王琮部骑兵迎面冲来。

在疾驰中调转行进方向,并且要排成完整的队形,这是很难做到的,不过,在训练中,高畅的骑兵经常做这样的练习,即便在训练中,也经常有人在高速疾驰的战马上落下来,死于非命,在高畅军中,若是想要成为骑兵,它是士兵们无法躲过的一关。

虽然付出了血的代价,事实证明,这样的训练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苏定方的这次突然转进之中,大部分骑兵都跟上了他的步调,改变了冲击的方向,唯有极少数的人才掉了队,或者从疾驰的战马上摔了下来,被奔驰的战马踩为肉泥。

即便如此,即便瞧见同伴落马,死于非命,那些伏在疾驰的战马上的骑士仍然不动声色,他们紧紧地拉着缰绳,握紧自己的武器,按照训练中所做的那样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动作,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之间,只是偶尔在阵中响起了堕马者发出的惨叫声,发出惨叫的也只是极少数人而已,有很多掉落马下的士卒甚至都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唯有马蹄践踏在肉体上发出的声音在行进的队伍中沉闷地回荡,不过,也很快消失在闷雷般的马蹄声中。

能够被王琮当作预备队,在最关键的时刻派上用处,王琮的这一千精骑自然也具有一定的战斗力,并且,装备也不差,身上大多穿有铁甲,可以说是马快人壮,矛尖甲硬。

在河间郡的北部,已然是农牧并行,所以,在这里的男子,一般都精通骑射之术,并且,由于汉胡杂居日久,无论是汉人还是胡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胡风,并不像后世男子那般孱弱,可以说只要是成年男子,随便训练一下,就可以拉上战场当兵,并且,战斗力还不低。

王琮的这一千精骑是从那些通晓骑射之术的北地汉子中精选而来,也经过了一段长时期的训练,基本上能保持一定的队列和阵型,就算是在战场上也能自如地转换,当然,他们的训练没有高畅军那般变态,不过,也不算是什么乌合之众。

所以,领兵的将领虽然没有能料到苏定方所率领的骑兵能在如此高速的冲击改变方向,变幻阵型,不过,他依然毫不畏惧,率领本部人马和苏定方部撞击在了一起。

相撞,交错,呐喊,厮杀,拼斗,堕马,身亡.

一盏茶的时间,苏定方就穿

军的队形,从头杀到了尾,他已记不清死在他手中究人了,反正他一身都是血,这些血迹有的是自己的,然而,大部分还是来自于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