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点火光都没有见到。”
黄忠立刻明白了,曹军偷袭历阳就是为了抢夺矿船,他对庞统道:“民船不同于军船,经不起剧烈撞击,最多只能用作后勤运输,不能用作水军大战,曹军抢夺民船应该是用来运输粮草兵力。”
庞统叹息道:“张辽从去年开始投入近十万民夫疏通河道,听说寿春与合肥之间已经可以行驶千石船只,但他们却面临有河无船的尴尬境地,而大量的粮草物资屯集在寿春,要把物资运来合肥,就需要大量船只,造船已来不及,那么抢夺矿船就是他们的上策,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黄忠点了点头,“军师说得不错,那这样一来,曹军夺取濡须口就可以理解了。”
“是这样,攻打濡须口就是为了让四百多艘矿船能从长江进入合肥,有了这批矿船,曹军的运输能力将大大增加,大量粮草物资就可以从寿春水运至合肥,张辽不愧被称为曹军第一将,不仅大胆心细,而且十分谨慎,只有等曹操同意后他才行动,可谓谋定而后动,他将是我们最大的劲敌。”
黄忠和庞统都感到有些失落,张辽出奇兵抢夺矿船,这一战他们明显是输了,黄忠沉吟片刻道:“这支船队必然会在寿春和合肥之间运输粮草物资,如果我们也出奇兵,烧毁这批矿船,军师觉得可行吗?”
庞统摇了摇头,“张辽想到了攻,又岂能想不到守?这批战船如此重要,他必然早有防备,而且曹休率三千骑兵就驻扎在寿船,以骑兵护船,说实话,我们机会不大。”
黄忠沉吟不语,这批船只将大大强化曹军的运输能力,他却视而不见,这无论如何不是他黄忠的风格,就在这时,身后一名送信兵骑马疾奔而来,老远大喊道:“军师,建业急信!”
黄忠驻扎在皖口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皖口一直便是荆州和江东之间的情报中转站,建业和武昌之间以飞鸽传信,信鸽先到皖口,再换信鸽传到武昌,这条情报体系由庞统全权掌控。
庞统霍地转身,‘建业急报’四个字如针一般,刺入了他的脑海,他立刻意识到,一定是江东出了大事,送信兵翻身下马,将一卷红色的细绢递给庞统,这意味着情报十万火急。
这时,黄忠也凑上来,眉头紧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庞统看完情报,低声叹了口气:“出乎我们的想象,孙权已决定和曹操结盟。”
黄忠顿时愣住了,孙权居然和曹操结盟,这对合肥之战会产生重大影响,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严重,对庞统道:“这个消息我们必须要立刻禀报汉王殿下!”
芜湖虽然隶属于丹阳郡,但在江东分裂后,芜湖被吴郡的军队占领,成为吴郡通往长江的出口,汉军也由此在溧水对岸的溧口镇得到一处天然港湾,成为汉军在长江南岸的驻兵点。
由于局势骤变,曹军夺取了濡须口,使长江对岸芜湖的局势也顿时紧张起来,吴郡在芜湖县有三千驻军,由年轻的将领孙桓统帅。
由于濡须口兵变,孙桓也紧张起来,下令军队加强戒备,又命数十艘战船在沿江巡哨,防止曹军渡江南下,芜湖码头上,孙桓站在一座亭内,远远眺望北方,眼中忧心忡忡。
旁边一名牙将劝道:“曹军没有战船,应该无法渡江,将军不要太担心了。”
孙桓叹了口气,“曹军虽然没有战船,但建业有足够的战船,现在汉军已从濡须口撤离,一旦曹军借建业战船南下,将是我们的灭顶之灾啊!”
“这不是引狼入室吗?”牙将惊讶道。
“未必!”孙桓摇摇头道:“现在局势极为复杂,汉军要发动合肥战役,曹军自保不暇,这个时候曹操应该没有占领江东的意图,反而会联合孙权,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一但曹军介入江东战局,情况就变得复杂了,我最担心曹军进攻吴郡,而汉军来不及增援,吴郡恐怕就会支撑不住。”
正说着,一名士兵飞奔赶来,急声禀报道:“启禀将军,斥候急报,周泰率两万军队正向芜湖杀来,距离我们已不足三十里,请将军速速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