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新田由贵,内心紧张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回来,立刻被“请”到了羽原光一的办公室。
“前辈,请喝茶。”
羽原光一毕恭毕敬。
“啊,谢谢。”
新田由贵接过了茶:“羽原君,有什么事找我吗?”
“为什么?”
羽原光一看了看他,忽然问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
新田由贵的手一个哆嗦。
他的动作,完全没有瞒过羽原光一。
他没有学过心理学,但也知道这是紧张害怕的表现。
羽原光一又叹息一声:“到底是为什么啊?”
“羽原君,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新田由贵勉强笑了一下。
“前辈,您也知道,既然我请您来,那就一定是有事的。”羽原光一平静地说道:“您是我的前辈,很多事情您比我更加清楚。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他在赌。
他怀疑新田由贵,可是手里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但他知道,一个间谍,无时无刻心里都充满了焦虑、紧张、害怕暴露的畏惧。
任何一丝的压力,都有可能把他压垮。
而新田由贵长期从事电讯工作,心理素质方面绝不会像其他特工那样优秀。
以新田由贵的资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很难对他展开正式的审讯,甚至一旦自己弄错,还会惹祸。
所以羽原光一决定赌一下:
赌新田由贵会崩溃!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前辈,自从我调到上海,对您一直都很尊重。您认为,如果没有重大事件,我会轻易打扰到您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目前,只是我们私人间的谈话,即便连土肥原将军都不知道,但如果您逼着我,将我所掌握的一些事情上报,那就会很麻烦的。廖宇亭我也找到了,其他人呢?”
廖宇亭事件,让羽原光一一战成名。
上海日特机构上上下下都知道。
而果然,新田由贵绝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他握着杯子的手不住的在那颤抖,他的内心,正在逐渐陷入绝望之中。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自己和孟绍原勾结,和军统勾结。
这个人连廖宇亭都能抓住,更何况自己呢?
还差最后一步。
羽原光一知道自己已经接近胜利。
所以,他用更加平稳的声音说道:“把您心中隐藏的秘密全都说出来吧,前辈,您为帝国立过很多功勋,我保证会向土肥原将军为您求情的,不要再背负罪孽感了,全部都说出来,堂堂正正的生活吧。”
他说话的语气心平气和,就好像在那和人拉家常,可是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一般,狠狠的扎进了新田由贵的心脏。
“我说,我都说。”新田由贵放下了杯子,这一刻,他认为羽原光一对自己的事情全部都知道了,他彻底的放弃了:
“最早,是从我的孩子开始的……”
……
“新田由贵!”柳川康纯的手也有一些颤抖,但那却是因为愤怒:“一个帝国的特工,一个掌握着我们电台秘密的要员,居然是军统的间谍?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情况就是如此,他每出卖一份情报,孟绍原就会巧妙的让他立上一功,前次,刘桂堂事件,就是他配合军统的,而他却又立了一次功劳。”
“内部糜烂如此,让我们怎么和军统斗?”柳川康纯几乎咬牙切齿:“先是廖宇亭,接着是新田由贵,还有多少?羽原中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