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皱着眉头的杜尘对剔骨道：“什么？剥皮说他有事情，不跟我去了？该死的，现在正是需要他的时候啊！”

剔骨略一点头，“剥皮不知在想什么，少爷去解决领地内的鱼人和盗匪，是在造福一方百姓，是天大的善事，是杜尘神的教义所赞扬的……”就此打住，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改口道：“不过，剥皮还托我转告您一句话！”

“什么？”

剔骨模仿着剥皮的语气，淡淡说道：“犹豫不应该属于你，这句话你应该已经记住了，那么，记住我告诉你的第二句话……”提高声调，“弗朗西斯，很多时候你太过妇人之仁，太过优柔寡断了……该狠的时候，就要硬下心肠，想击败对手，只有比对手更狠辣！”

杜尘眼中精光一闪，摸了摸鼻子！

剔骨继续道：“该杀就杀，即便是上古的圣王们，也不都是满手血腥，踩着尸山血海踏上王座的么！？你不杀敌，敌便杀你，有时候，一把屠刀比千百条计谋更有效！”

杜尘微闭双目，思虑了良久，点头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这算什么意思？剔骨心中疑惑，少爷究竟是认同了剥皮的观点了，还是只把它听在耳中？

腾嘎吱，嘎吱，贝尔克斯号起锚的声音传来，风帆升起，杜尘遥望着大海，思绪已经飞到了自己的领地，就在这时候，码头上有人呼唤，“弗朗西斯，等等我！”

文波特背着一个小包，夹着一本书从远处跑来，借势跳上了码头，拍着胸口庆幸道：“还好及时赶到了，实在对不起，我准备了一些东西，晚了点。”

学杜尘惊奇地望着波特，“你怎么不照顾雪妮阿姨，反而到我这里了？”

“这个书呆子怎么也要去？”帮哈里操船的凯西尼也指着波特大叫——杜尘想让凯西尼切身地体会一下民生的疾苦，便把他带在身边，反正自己身上有莲花，随时都可以把他打晕装进去，无虞担心这小子添麻烦和遇到危险！

数道目光注视下，波特的反应与以前那个羞涩内向的小男生有些不同，他推了下眼睛，微笑道：“书呆子就不能去么？”

“我们是要去跟鱼人开战的，战争，这是战争！”凯西尼兴奋地挥手大叫，还鄙夷地看着纤弱的波特。“书呆子，对战争没有用！”

波特横了他一眼，“你知道鱼人分作三种吗？知道鱼人喜欢青涩的海藻，可以用这一点把他们引出来么？知道……”波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又俏皮地撇了撇嘴，“书呆子没有用么？小朋友？”

凯西尼哑口无言。

波特转而对杜尘笑道：“雪妮老师知道鱼人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所有叫我跟在你身边，或许有一些帮助。”他打开小包的一角，里面是几本关于海族的书籍。

从其中拿出一封信来，波特又道：“我先去你的宿舍了，结果已经锁门了，诺，我发现了这封信！”

杜尘愣了片刻，笑道：“也好，你就跟着我吧，我会照顾你的……现在雪妮阿姨谁来照顾？”

……

贝尔斯克号启航了，远远地，温泉山下，图书馆的观星台上，剥皮推着一架轮椅，上坐雪妮。“这个波特，真的可以帮到弗朗西斯？”

雪妮惨白的脸色露出一丝笑容，“格林，不要低估我的学生，当年我在她的年纪，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呢！”叹了口气，“这孩子不喜欢受人恩惠，弗朗西斯帮她救了许多孩子，她也想偿还一些……”

“不要叫我格林，我说过了……”剥皮还在重复着他说过许多遍的话，不过，声音很轻，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