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桐刚被調查小组的人轮番轰炸，此刻还头晕眼花，当她接过陈律师递给她的文件。看到上面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时，她脑子里轰然作响。

她心里绷著的那根弦，“啪啪”两声断裂，叶念桐眼前金星直冒，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一刹那，她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傻傻地坐在那里，没了反應。

陈律师担心地看着她，厉御行交代他。今天把离婚协议书给她，他不知道他意欲如何，他吩咐，他便做。但是看到叶念桐这个模样，他感觉這份离婚协议书已然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端讓人觉得她可怜。

叶念桐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落款处已经签了他的名字。曾经，她看到这三个字時，会觉得幸福与甜蜜，而现在，她只觉得这是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三个字，它可以让她身在天堂，也可以让她身在地狱。

“厉太，你还好吧？”陈律师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这种情况。她要还好的话，就不会是这种心痛欲绝的表情了。

叶念桐没有回答，手指温存的抚着那三个?飞凤舞的大字，当初，这三个字出现在结婚证上时，她有多开心多快乐，现在出现在离婚协议书上时，她就有多绝望多痛苦。

他非得今天给她吗？非得这么迫不及待的赶她走吗？她不相信他可以这么绝情，更不相信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他所说的。陪她玩了一场爱情游戏。

“陈律师。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叶念桐抓住陈律师的手，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的哀求过别人。

陈律师目光怜悯的看着她，“厉太，签了离婚协议书吧，厉总，他不想见你。”

“法院判刑，还会给犯人一个上诉的机会，他要判我死刑，总应该跟我见一面，听听我怎么说。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现在连见一面，都不可以吗？”

“这个……”陈律师迟疑道，厉御行说过，只要她愿意签离婚协议书，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都要他答应她，“厉太，只要你愿意签离婚协议书，我可以答应你，带你去见厉总一面。”呆团央血。

叶念桐低头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上面的条条款款，她没心情看，失去厉御行，她便失去了所有。可是现在，签了离婚协议书，才能换来见他一面的机会，厉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残忍？

叶念桐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退回去，她不能再哭了，因为她的眼泪，再也不会有人心疼。“见到他，我就会签字。”

“厉太，请你不要为难我。”

叶念桐咬唇不说话，红着眼睛看着他，很委屈很委屈的样子，陈律师到底是大男人，应付她撒泼耍无赖，都没问题，但是唯独她这样不言不语，悲伤地看着他时，他全无招架能力。

“厉太，我要先请示一下厉总。”陈律师觉得自己像是欺负小红帽的大灰狼，他招架不住，拿出手机给厉御行打电话，电话很快通了，陈律师看了叶念桐一眼，说：“厉总，厉太答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但是她有一个条件，她要当着你的面签字。”

厉御行听到陈律师说，叶念桐答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那一刹那，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鞭笞了一下，泛起尖锐的痛楚，他的大手撑着桌面，俊脸惨白，喉咙处像堵着一块锋利的石头，呼吸里都是满满的痛意。

他终于将她逼到了悬崖边上，他应该松一口气的，至少接下来，他不用再说伤害她的话，不用再做伤害她的事。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疼，这么不甘放手？

“厉总，你在听吗？”陈律师只听到粗重的喘息声，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他多问了一句。

厉御行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眸里的痛意已不复在，只有绝决，“带她来吧，我在公司里等她。”这两天，他每晚都回了厉宅，等她睡了，他才会悄悄回到梧桐院，在她床边，一坐就是大半夜。

她瘦了，眼窝深陷，也憔悴了。调查小组每日的疲劳轰炸，翻来覆去问的都是那些问题，他知道，季家在军政界有很大的影响力，要折磨她，是分分钟的事。

而这些折磨，不过是在逼他早点下决定。今天，是三日之限，如果他不能给季墨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他就会把证据交给调查小组，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