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媛媛站在树下,看着前方青石板小路上的一家三口,她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刚才听到单元楼里传来叶念桐的声音。即便过了四年,她依然在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她的声音,像噩梦一样,紧紧缠绕着她。
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躲,明明该心虚该害怕的人是叶念桐,她却下意识躲开,藏到了树后。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季媛媛从树荫下走出来,她站在单元楼前,双手紧攥成拳,挎包金属链条硌在她掌心。疼得她全身直哆嗦。
她望着厉御行怀里的孩子,离得太远,她看不太清楚,但是她的心却不停往下沉。刚才御行说“你妈咪”,那个孩子是叶念桐的孩子?
不,不可能的,这么狗血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如果这个孩子是御行的,后果简直无法想象。不,不可能的,这个孩子一定是领养的,叶念桐当初吃了终身不孕的药物,就算怀上孩子。也会滑胎,她怎么可能怀了御行的孩子?
季媛媛被这个事实吓坏了,她跟厉御行的婚事,她本来就不是稳操胜券。叶念桐出现在厉御行身边,本来就让她心惊胆颤。生怕他哪天会想起她来,现在偏偏还多了一个孩子。
她原本以为的胜算,现在变成了负数,她怎能不害怕?
季媛媛慌慌张张的掏出手机,抖着手拨通季夫人的电话,电话一通,她忍不住哭喊了一声,“妈妈……”
季夫人正在外面跟牌友打牌,一听女儿哭天抢地的声音。她吓得手一抖,手里的牌扔了出去,她的下家立即拾起那张牌,将牌推出去,“清一色。”
季夫人顾不得这一把输了几万,退开椅子起身,转身出了包间。走到无人的角落,她才厉声喝斥道:“我和你爸还没死,哭丧也不嫌早?”
四年前的季媛媛,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自信自强,躲在暗处看厉家玉跟叶念桐斗,她坐收渔翁之利。但是这四年,厉御行将她的梭角与锐气全都磨平,她的年龄日渐增长。她也变得极端不自信。
季夫人看着女儿因为一个男人,而变得如此懦弱如此不堪一击,她简直恨铁不成钢。三年前,厉御行做完手术,躺在床上像个傻子一样,那时候她看着心凉,劝媛媛要不放弃了,趁着自己还年轻,找个富家公子嫁了。
她偏不听,偏偏要等。
结果这两年,厉御行恢复了,婚事一拖再拖,把她拖成老姑娘了,婚事依然没有动静。现在她一出来打牌,那些贵夫人就问媛媛的婚事,搞得她都跟着无脸见人。
再加上刚才季媛媛害她输了牌,她心情差到极点,语气也重了些。
“妈。”季媛媛真的慌了,叶念桐还活着不要紧,她可以用四年的照顾之情绑架厉御行娶她,但是现在,她还带着一个孩子。厉家人若是知道叶念桐没死,并且那个孩子还是厉御行的血脉,他们一定会将他们母子接回去,到时候厉家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她越想越后怕,声音都颤抖起来,“妈,叶念桐没死,我看见她了。”
“媛媛,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那是幻觉,叶念桐死了,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季夫人压着声音咆哮道,四年前的订婚典礼上,厉御行因为叶念桐飞机失事遇难而提前离场,这也成了媛媛心里的一块心病。
“妈,不是幻觉,真的不是。就在刚才,我看见她跟御行手拉手的从公寓里出来,御行手里还抱着个孩子,他们真的重逢了,不是我幻觉,也不是我做梦,是真实的。”季媛媛生怕妈妈不相信,一直强调真的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