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笑嘻嘻地望着摆在自己床塌之侧的木板,木板上,那几十个血红大字在幽暗的房中,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纵是再夺目,毕竟只是在寝房中,一个小小姬妾的寝房中。除非别有用心,一般人是看不到她这些字的。
玉紫转过身,懒懒地睡去。
就在她睡去时,一个宫婢低低的对另一宫婢说道:“腹中不适,容暂离去。”
“然。”
殿中安静一些了。
约过了二刻钟后,低微的,却有点乱的呼吸声中,另一个宫婢悄悄地朝玉紫看了一眼,见她睡得香觉,她搓着手,有点不安地走动着。
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却是那个宫婢回来了。
这个宫婢大为欢喜,她迎上去,低低地说道:“怎地才回,我已腹有不适了,你守着姬。”
“诺。”
听着第二个宫婢远去的脚步声,背对着她们,睡得好不香甜的玉紫,却突然睁开眼来。她盯着里侧的墙壁,得意地一笑,暗暗想道:我这一招,是应该叫做虚张声势,疑兵之计?还是叫做打草惊蛇?或者叫提醒提醒?
笑着笑着,她的笑容一收,暗暗沉呤:终不是长久之计啊!
就在第一个宫婢离去不久,土台腾腾的火把光中,一个宫妃皱着眉头,她盯着前方,疑惑地问道:“如此说来,那玉姬,与公子出有联系?”
她说到这里,也不用对方回答,便站了起来。
在原地踱了几步后,她揉搓着额心,喃喃说道:“也不似。公子出既已把她送出,怎会再理会于她?莫非,莫非,她真告知过公子出,她怀有身孕?因此,她的身边,已有公子出的剑客在暗中相护?可若真是如此,公子出为何会将她送入宫来?莫非,公子出别有他意?再则,她怎么一去南苑,便想到会有人刺杀?莫非?”
她已是越想越乱。那宫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脚步一顿,沉声命令道:“葜!”
“臣在。”
“刺杀之事,暂且推后!等查明之后再行安排!”
“诺!”
二刻钟后,齐宫东苑明亮华丽的殿堂中,一个年轻的身影在喃喃说道:“这是何意?这是何意?”
齐太子宫中。
一个剑客叉着双手,朗声说道:“殿下一离去,此妇便有如此作为。”
齐太子皱着眉头,久久一动不动。
半晌后,他喃喃说道:“姬所言有理,南苑易招刺客。而姬,还不能死。”
那剑客正是刚才在玉紫的房中,对她举剑的那个,这时的他,已完全明白了太子的心意。当下他叉着手,惭愧地说道:“是臣鲁莽!”
如齐太子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玉紫有利用价值,或某种他放不下的缘故,他怎么会降驾屈尊,一而再地贴上她的冷脸呢?
若是因为她态度不恭便可杀,那玉紫,已可杀了无数次了!
顿了顿,那剑客说道:“臣愿暗中保护玉姬!”
齐太子没有回答,他皱着眉头,还在沉吟,“她为何在暗室中写上这么一句话给赵出?莫非,她与赵出本有约定?或者,她的身边,有赵出的眼线?”
那剑客见他沉吟不已,插嘴道:“赵出此人,手竟伸得这么长么?齐王宫中也有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