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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薄笑道:“太子何必着急?”顿了顿,他问道:“太子,那赏赐?”
“赏?”秦太子阴阴一笑,声音尖利中夹着一种莫名阴残,“何必着急?到时自会封赏给你。”
蒙薄怔了怔,想是秦太子那毫不掩饰的敷衍,让他的心中有些不安了。
这时,秦太子大声喝道:“美人儿,何不掀开车帘?”说罢,他右手一伸,便向玉紫的马车车帘伸来。
就在这时,蒙薄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呼地一声冲到了马车旁,高大身躯挡在秦太子和玉紫之间,大声说道:“太子殿下。这一手交人一手交货。臣不远千里护送玉姬前来,却不知关于那蒙地的赏赐,大王可有旨意?如有旨意,可容臣一睹否?”
蒙薄的声音中,已带上了一分强硬。
秦太子行动受阻,不由阴森一笑,他冷冷地说道:“蒙地?”
蒙薄心中格登一下,道:“然也。”
秦太子放声大笑。
他的笑声,特别的阴沉尖利,刺得人耳膜生痛。在众夷人脸色大变中,秦太子嘎声说道:“你献上的,不过是区区一个妇人,你还想得到蒙地那样的封赏?”
蒙薄大怒,他嗖地一声拔出剑客,暴喝道:“太子殿下,人不能言而无信!玉姬虽是妇人,却也是机关宗师。你秦国不要她,魏国赵国都想要她。”
在蒙薄的怒吼声中,秦太子阴阴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妇人,你不是已把她带到了秦地么?”他说到这里,嘎嘎干笑着,不无嘲讽地说道:“蒙地沃野千里,实乃一等一的肥地,你们这些夷狄之人,只不过献上一个妇人,便想得到它?哈哈,太也可笑!太也可笑!”
这话一开口,便把蒙薄和众夷人的希望全部堵死。一时之间,喘息声不绝于耳,蒙薄尖吼一声,“嗖嗖嗖”地拔剑声刚刚出声,便又同时戛然而止。
秦太子阴森森地冷笑声再次传来,“区区千人,也想在我面前动剑?”
声音中,满是不屑!
蒙薄咬牙切齿地吼道:“秦家匹夫!你如此不讲信义,就不惧天下人悠悠之口?”
“啧啧啧,还知道什么悠悠之口呢。善,大善,你这个夷狄之人的中原用辞,学得甚是大善。”秦太子不紧不慢,阴沉尖利的嘲笑声嘎嘎传来,“可惜啊,可惜尔等终是夷狄之人。我秦国别说是不给你们蒙地,便是把你们全部杀了,灭了,天下间,又有谁会说一句不是?嘻嘻,非我族类,可戏也,可欺也,可杀也,可灭也。”
他像念诗一样,戏谑地慢条斯理地把几个可字念出,一时之间,夷人恨到极点的吼叫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蒙薄放声大笑起来。
狂笑声中,他也不等秦人反应过来,猛然大喝道:“哈珠,把剑架上那妇人!”他这话,不是用夷语,反而是中正统的中原雅音发出!这种中原雅音,原本是周王室的语言,原来周末败落后,晋稍加演变,把它变成了晋语。晋强大时,足足控制了诸侯二百余年,所以这晋语也成了中原雅音。现在晋灭了,天下间再无强势得无人可犯的绝对诸侯国,可是,当时由晋分裂而成三国的魏赵韩,同时占了战国最强的七雄中的三雄,于是晋语依然还是中原雅音,也就是天下人普遍能听懂,贵族们没事都要学一学的话。
秦人大惊,秦太子急急喝道:“尔敢!”
他喝叫声出口的同时,哗哗哗哗,剑气横习,五六把剑同时闪电般的刺向两侧车帘。只听得一阵布帛撒裂的声音不绝于耳,转眼间,布帛成了碎片,而端坐在马车中的三个女人,同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嗖嗖嗖,无数目光同时看向玉紫。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蒙薄放声大笑,秦太子脸色铁青。
因为,两个夷女手中的长剑,同时架在了玉紫的脖子上!
被两个夷女控制住的玉紫,脸色淡淡,看不出半点惊慌,厚厚的脂粉下,她一双明眸朝四周稍稍一转,便把一切收入眼中。
此时的秦太子,一脸的懊悔,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个蒙薄如此狡猾,指派给妇人的侍婢,都是身怀佩剑,手段利落的狠辣之女。
此时此刻,百来秦人堵在玉紫的马车左右,数千秦人,也穿插在众夷人之间,可以说,大局已全部秦人控制了。
可是,架在玉紫颈项上的剑,却寒光森森,杀气腾腾。
局势一下子僵住了。
秦太子喘着粗气,这时的他,已没有心思打量玉紫的长相。他咬着牙,朝着蒙薄嘎声喝道:“蒙薄,你的胆子不小啊!”
蒙薄脸色铁青,他大声喝道:“秦家匹夫,你都要灭了我们了,我蒙薄敢胆子不大么?”
他喝到这里,头一转对上玉紫,突然长叹一声,颇有点歉疚地说道:“妇人,早知秦人如此无信,便应该把你送还赵王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真诚的悔意。玉紫淡淡一笑,闭上了双眼。这时的她,有一派闲着无事的悠然。仿佛架在她脖子上的利器,根本是纸糊的一样。
秦太子目光一转,瞟到她这模样,不由叫道:“兀那妇人,闻你聪慧异常,可有善策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