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传来,众魏姬和十几个大臣从苑门一冲而入。
他们一冲到院落中,便看到了地上赵王后的尸体,同时呆住了。
众人齐刷刷地抬起头,望向玉紫。在他们的身后,是服侍玉紫的宫婢,和赵王后带来的婢女们,那声嘶力竭的叫骂声和辩解声。
任何人听到这些声音,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明白一个事实:赵王后被玉姬给杀死了。
大王的宠姬,杀了大王明媒正娶的王后,杀了身为魏国公主的赵王后!
在这些声音,这些目光中,玉紫突然发现,自己便是有十张嘴,也已经说不清了。事实上,她早就明白,这是一点精心策划的阴谋。有人想用赵王后的脑袋,来换她的脑袋!
玉紫低下头,看向伏在赵王后的尸体上,泣不成声的卢可儿!
她闭了闭眼睛,清喝道:“奉大王之令,秘密保护大子的人可在?”
喧嚣声一止。
只听得几声轻响传来,两个黑衣剑客出现在角落处,他们朝着玉紫双手一叉,朗声道:“臣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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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紫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她低哑地说道:“刚才的情形,你们可看到了?”
嗖地一声,伏地痛哭的卢可儿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向那两个黑衣人。
所有的人,都与她一样,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个黑衣人。
两人同时回道:“看到了。”
玉紫声音一沉,问道:“那你们可看清了,赵王后是谁所杀?”
“然。”
玉紫清声一笑,朗声道:“大善,那你们说说,真凶是谁?”
两个黑衣人同时望向站在角落中,低着头,畏畏缩缩,弱不禁风,脸色苍白的瘦小宫婢,道:“便是这婢子。”
他们的声音一出,喧嚣声立马大作。
那瘦小宫婢嗖地抬起头来,她愣愣地看着那两个黑衣人,大眼睛里尽是迷糊,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魏姬失声叫道:“怎么可能?芽女最是胆小了,又是自小服侍王后的,我说玉姬,你便要找人攀指,也要找个适当的人吧?”
卢可儿细声细气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两位,玉姬所杀的,不仅是你们赵国的王后,还是我魏国的公主!堂堂魏国嫡公主,赵国王后,在赵王宫中,被你们大王的宠姬所杀,这是何等大事?两位还是想清楚了再说吧。”
卢可儿绵里藏针的话一出,众赵臣已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那两个黑衣人,既然奉命保护大子,可都是功夫超高的人物,这种人最是傲气,他们听到卢可儿这阴阳怪气的话,同时脸一沉,喝道:“我们说的话便是事实。”说罢,两人也不再理会众人,同时一闪,身影消失了。
再一次,又只剩下玉紫一人,面对上这么多惊异指责的目光。
她闭了闭眼,刚才浮起的喜悦,已经烟消云散。
从这些人的眼神中,玉紫清楚地明白,他们都不相信!便是那些赵臣,也不相信!
沉默中,又一个魏姬叫道:“玉姬果真是玉姬,便是当众杀了一国之后,也可以安然无恙啊。便是被她自己的婢女指认出来了,也是若无其事啊。”
声音尖酸刻薄之极。
众臣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掉头望向相国子节。
子节这时刻,眉头深皱,他长叹一声,向前步出几步,朝着玉紫深深一揖,沉声道:“玉姬,此事关乎赵魏两国的情谊,我等不敢擅自作主,请玉姬与臣走一趟。”
顿了顿,他说道:“姬可暂居在臣的府内,等待大王裁决。”
最后一句话,终是显得偏袒了。
众魏姬大为恼恨,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一个魏姬气得粉脸通红,她尖声叫道:“好公正的赵人!好无私心的相国!一个小小的姬妾当众杀了赵王后,连监禁也不必了?王宫中有那么多关押嫌犯的宫殿,也白建了?便要像一个客人一样,住到你家去?”
卢可儿显然也有点气恼,她哽咽道:“怎能如此,怎么如此?你们如此偏袒于大王的宠姬,便不怕天下人地取笑吗?也不在意魏国的愤怒么?”
这些女人,牙尖嘴利的,一句又一句指责,句句都刻薄之极,都难听之极。
子节气得一张脸时青时白了,不过他没有理会众女的咆哮,只是一脸坚定地盯着玉紫,等着她地回答。
玉紫抿紧唇,想道:这样也好,到了清净处,我好好寻思一下,看看今天这事对方有没有出现漏洞。她点了点头,抱紧孩子,道:“走罢。”
“善,玉姬请。”
玉紫点了点头,在众赵臣地筹拥下,向土台下走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一个魏姬尖声笑道:“这便是赵国人啊,耻乎!耻乎!”叫声中,她的笑声犀利而刺耳。
众赵臣都没有回头,只是脚步加快了动作。
见玉紫走下了台阶,卢可儿慢慢站起,她微微侧头,若有所思地盯着玉紫离开的方向。此时此刻,她的眼眸中,还含着汪汪一眶伤心的泪水。、
走下土台,众臣的脚步都有点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