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婉淑这么一拍,棺材内的邓浩楠顿时被震得耳朵嗡嗡直响,苦笑道:“是相公回来了,你先把盖子打开,我都快闷死了……c
相公不是鬼?鬼怎么会怕闷呢?婉淑当即心头狂喜,猜想定是上苍显灵,将相公还给婉淑了!
不知哪来的力气,婉淑猛地推着棺材盖儿。古人的棺材造的又大又重,单单一个棺材盖儿便重达百斤,须得两个人抬起。
棺材并未钉订,不过以婉淑的力气根本无法将沉重无比的棺材盖推开,好在邓浩楠在里面同样使力,一来二去棺材盖在刺耳的吱吱摩擦声中被推开了。
一只惨白的手搭在了棺材口处,接着又是一只,仿佛恐怖片中的尸体复活似的。
呼——邓浩楠脑袋伸了出来,贪婪的吮吸着清新的空气——刚才实在把他憋坏了。
忽然邓浩楠只觉得眼前大亮,刺得他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老半天方才才适应了些。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一个四周挂满白布的灵堂,以及一个披麻戴孝,哭的跟泪人似的女人。
邓浩楠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无助的可怜女人,想到她只有十三岁,却要承受如此大的压力,就算一个男人也未必有她的这般坚强。
“不必害怕!相公是人不是鬼!”邓浩楠一条腿迈了出来,整个人骑在了棺材侧板上面,微笑着看着婉淑。
婉淑眼睛睁得跟铃铛似的,紧紧盯着他,很快红肿的双眼充满了朦胧,接着哇地一声哭着跑到了过来,不顾一切的抱住了邓浩楠的身体。眼泪倏的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滴滴答答的掉落了下来。
邓浩楠反手抱住婉淑,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正待这时,邓浩楠的右腿被棺材侧板隔得的发麻,一个没坐稳,登时倒向棺材里面。婉淑死死的抱着邓浩楠的身体,而邓浩楠也下意识的抱紧了她,二人一起倒了进去。
咚的一声,邓浩楠摔倒在内。好在有一层被子,并不是很痛,不过还是令邓浩楠昏厥了过去。婉淑趴在他身上,当下紧张的呼唤,却不见相公醒来。
难道是在做梦?婉淑小心地伸手到邓浩楠的鼻口处,感到邓浩楠的呼吸后,才算松口气。
不是在做梦!天可怜见,相公活了过来!只是婉淑试图将邓浩楠扶起,却是浑身的无力。试了几次未果后,累的气喘吁吁的伏在邓浩楠的身体上。
感受到了邓浩楠平稳的呼吸,以及强健的心跳声,婉淑的心神没来由的一松,伏在邓浩楠温暖的身体上,长时间的压抑、恐惧和疲劳,终于都释放了出来——她竟然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邓浩楠幽幽转醒,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已经睡熟的婉淑,邓浩楠不忍心打搅她。反正自己已经活了过来,剩下的事情就由自己来承担吧!
爱怜地抱紧了婉淑那有些瘦弱的身体,邓浩楠不知不觉中,困意上涌,和婉淑双双相拥而眠。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迷迷糊糊当中,邓浩楠仿佛听到有男人声音在轻声呼喊着婉淑的名字。声音非常的暧昧,邓浩楠自然是相信婉淑守身如玉的,当下就判断出这个贱男人是来打他娘子主意的。
轻轻的动弹了一下,感到婉淑依然睡的很香。邓浩楠想要拨开婉淑环在他脖颈上的胳膊,不过只要一动,婉淑的一双胳膊顿时便会收的更紧。
邓浩楠摇头苦笑的同时,心中也感受到了婉淑对他深深的依恋之情。
真是苦了这丫头了!邓浩楠已经恢复了体力,只好抱着她坐了起来。
恰在此时,那人朝着邓浩楠所在的棺材这边走来,似乎对灵堂很是害怕,那人未敢靠近,只是拿着灯笼左右寻找着婉淑。
离着有些远,加上灯笼的光线不足,邓浩楠无法看清来人的面目。
这时,那人正好将灯笼照向棺材。邓浩楠突然想到吓唬一下他,立刻将自己的舌头伸了出来,同时双眼上翻,含糊的哼出声音。
来人正是那柳婶口中的王家老三,这王老三一直对婉淑垂涎三尺,花重金让柳婶前来说媒。不料,婉淑刚烈,柳婶说媒不成,反被婉淑的利刃吓走。于是,这王老三心痒难耐,决定铤而走险,先下手为强,打算强占了婉淑的身子,以便把生米煮成熟饭,迫使婉淑从了他。
然而,王老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婉淑的丈夫邓浩楠又活了过来!他三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欲行不耻之事,加上邓浩楠的灵堂还在,这王老三已经很是害怕了,心中不断的祈祷邓浩楠的亡魂不要怪他。
此时,王老三做贼心虚,忽然听到了阴森森的声响,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正巧灯笼打向邓浩楠的棺材位置,当看到棺材当中坐起来、正翻眼、吐舌的邓浩楠时,当下就吓傻了。
邓浩楠等了一会儿,听那人没有了动静,还以为没能吓到对方呢!忽然听到那人猛地大叫了起来,“鬼呀!!”
灯笼扔到了地上,狗爬式的死命往外跑。呼通一声,被门槛绊倒在地,狠狠的摔了个狗抢屎,门牙磕飞了好几个。已是魂飞魄散的王老三丝毫没有感到疼儿,依旧大喊鬼啊鬼啊的,踉踉跄跄的疯逃出了邓家。
邓浩楠抱着婉淑从棺材里走了出来,心中大感快意,也算是替婉淑出了口恶气。
看着熟睡中的婉淑,仿佛是一只贪睡的猫儿一般,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她实在是太累了,邓浩楠如是想着。
三间茅草屋,左右是卧室,中间是厨房,只是如今的厨房变成了灵堂。东屋为上房,当是邓母房间,邓浩楠直接抱着婉淑进入了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