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要我服?有条件!(2 / 2)

邬思道的面色和这阴沉沉地天色一样地阴郁,嘿然道。“皇上重恩念情,若是忠毅侯真的罹难,这份产业定会是豪成监管,诸阿哥与大臣,谁敢强求。谁就立地倒霉!”

“先生当世良师!胤禛受教了。”老四躬身就是一礼,他已经明白了,年羹尧的话简直就是放屁,“年亮工,多在建功立业上下心思去。政务上面的事情,少插手一点!”

他的话充满阴阴的压力,唬得年羹尧又羞又怕。正要跪下领教,却听见老四寒声道,“还有,以后对先生要以半主之礼相敬!”

年羹尧愈发恭敬称是,心中却把这个瘸子恨得牙痒。

才隔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宁夏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再次送到京城,顿时就如同在滚滚的油锅里泼下了一瓢凉水,京师震动。

“奴才飞扬古叩报圣上,据前方溃退兵卒回报。葛尔丹此次挥师十万寇边,鸟枪六万,火炮三百,二月初六夜间,忠毅候率左路先锋军于东撤途中挥师返进狼居胥山,与伪藩之大将军格垒沽英三万人马大战逾宿。溃散之兵全为福建籍,未等终结即逃逸,故具体战况不明,众说纷纭不一,有言敌军上风者,有言先锋覆没者,奴才不以为信。另据奴才麾下探子细作来报,葛尔丹当时亲率五万大军在乌达逡巡,于初六夜间即全军挥师北向,往狼居胥山而去……”

能够接触到这一消息地王公大臣们,顿时都明白了一点,凌啸和李照竹,怕是都要完了,两万五千人面对三万有枪有炮的格垒沽英大军,胜算几何?更何况身后还有葛尔丹的五万军队?

对先锋的失利,没有一个人知道康熙的心中怎么样想,文武大臣都被康熙迭下圣旨给逼疯了。

“三天!朕只给你们三天地时间,二月十五,朕将祭天起征!”

第二天的朝会上,满朝文武尽皆哗然。

佟国维自恃老成谋国,滔滔不绝地劝阻康熙,“圣上,奴才以为,祭天一事,关乎国运社稷,更是与圣上的安危息息相关,切切不可改变吉时!再则,现在十万兵丁方才调到京城,尚未及编整,军械粮草骤然间也难以全面到位,皇上可否稍息龙怒,和气方可致祥啊!”

康熙却丝毫不领情,绷着脸道,“那先锋出军之时,可否选过吉时?!一样是钦天监的吉祥之时,何以会兵败狼居胥?朕若是天命所致的真龙天子,天自会保佑朕,若是葛尔丹是那天下之主,朕想来也是难以与天抗命地,不如就让朕战死沙场,也不枉爱新觉罗的列祖列宗打下的片江山社稷!”

听到这些话,满朝文武谁还能说什么,光只是这不吉利地愤愤之言,就让他们全部跪下磕头不已。

恭亲王常宁见胤礽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把心一横,猛地一咬嘴角舌头,痛的心都麻了,抬起头来,已经是满面泪水,他膝行几步,直趋陛阶猛地磕头,“皇上,臣子无能,累得圣上要提前亲征,臣弟愿意为驾前驱,上战场杀敌,一万军不嫌多,三千轻骑不嫌少,能为圣上分忧,常宁纵使马革裹尸,也是对得起列祖列宗。”

这番话说得是堂堂皇皇,康熙却十分地厌憎他。第一次亲征就是他和大阿哥争功,导致葛尔丹全身而退,现在又来攀诬凌啸,加上他擅自对欣馨动刑,康熙奔来对他是满腹的恼火,无奈现在的这个场合,他的话又漂亮,实在不是发作他的时候,康熙只好冷淡地“晤”了一声。点点头。

可是常宁却并没有退去,再次磕头道,“忠毅侯凌啸,本是在大闹宗人府之后,即戴罪立功地,可这次以万余兵丁。去攻击三万贼兵,众多火器之下,虽勇气可嘉,未免是自负误国,丧失辱君。”他惴惴地看看康熙的面色,似乎没有太多的不妥,接着道,“当然,臣弟并不是要弹劾凌啸,只是左先锋目前下落不明。湖北兵大部分伤亡,防务空虚,香胰子厂也是军中之业,事干湖北地稳定,攘外也要安内。可否请旨派员前往震慑?”

康熙忽然笑了。在这种举国危急之时,弟弟饶了这么半天的圈子,原来是要接手香胰子厂!当时自己把争功的大阿哥和常宁各打五十大板,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冤屈那已经死去地儿子了。

“攘外也要安内。好!是要安内,常宁,你去!”康熙咬着牙格格而笑。

常宁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天上猛然间掉下一个馅饼,而且还是大馅饼,可是他敢接受吗?大清开国就接受明朝的靖难教训,宗藩是绝对不能在外地而居的,这香胰子厂的差使固然是好,可那是个长期差使,不是意味着他要长期在武昌了,那可是时间一长备受猜忌的局面,正要推辞。却见胤礽微微颔首,稍微犹豫了一下。

正是这一犹豫,让常宁从今以后成为一大笑柄,在人前再也不能抬起头来了。

康熙把格格笑变成了冷笑,“传旨!常宁任武昌香胰厂督办副使!至于正使么?嗯──”

胤禛几乎把牙齿都笑酸了,邬思道真是名士。他当即离班跪奏,“皇上,儿臣以为,凌啸屡救圣驾,这次又敢于为国尽忠,勇!军中将士但有这种精神,又何惧葛尔丹跳梁小丑?!儿臣以为需。褒奖,督办正使,凌啸之兄豪成可也!皇上如此厚待烈士之眷,前方将士定会大受鼓舞,敢不用命乎?!”

满场官员目瞪口呆。一向重礼制的四阿哥是怎么啦,这不是当众甩了叔叔恭亲王一个嘴巴吗?张廷玉却是眼睛连闪胤禛几眼,心中骇然,“四阿哥这么会揣摩圣意,且在不知不觉中,把常宁拉远的话题又扯回到战事上来,真是个角色!”

果然,康熙颔首欣然道,“胤禛真是言及关键。”他虽努力压抑,仍兴奋得在御座前来回走动,老四这次居然能从公心出发,又贴合自己的心思,“准奏。四阿哥置办粮草后勤,甚是勤恳,不惧繁琐,坚忍耐烦,着消前次处分,复贝勒爵。”

胤禛在众兄弟的嫉妒目光里谢恩才起,就听到康熙威慑地道,“朕言提前起征,不是要征询你们,是要你们三天之内办好出征准备!退朝。”

二月十五,御驾如期亲征,康熙祭过天地,以太子留守北京监国,就带着十三十四两个皇子,还有新进到上书房地大臣马齐,率领十万京畿驻军浩浩荡荡地往宁夏疾驰而去。

宁夏府在望之计,全身戎装的康熙忍不住心潮澎湃。

这恐怕是自己的最后一次亲征了,路上的风霜和清苦的行军,四十三岁地年纪,已经很是吃力了。“葛尔丹,咱们的恩怨,该有个一刀两断的了结吧!”

飞扬古带着阖府官军前来迎接,更是带来了两个让康熙大为震惊的消息。

“皇上洪福齐天!奴才特来向圣上报喜。据探子们打探回来的消息,忠毅侯初六地大战,竟是大获全胜,斩杀准格尔骑兵达两万多,不仅成功解救了李照竹被围之军,还当场杀了敌方大将格垒沽英和塔塔尔,更为重要的是,凌啸一举焚毁敌方十万骑兵的粮草,还把他们举债向罗刹买来地火器焚毁一空!如今的葛尔丹骑兵缺少粮草,又无利器,就像是缺了牙齿的老虎,已经是死老虎了!”

康熙“啊”地一声惊叫,向来讲究矜持庄重的他忍不住悚然动容。“凌啸?凌啸?你说凌啸把葛尔丹的要害给捅了?!”

飞扬古十分兴奋,他一点都不嫉妒凌啸,自己都已经七老八十,和康熙打了三次葛尔丹,反正自己已经位极人臣,几十年间的镇守征战,他已经疲乏了,最希望能够终结这个大患之后,回家养老去。

于是,他再次把探子们报告的事情详细说了。“探子们到达狼居胥山的时候,那里已经找不到敌军和我军的踪迹了,不过,从现场没有掩埋地尸体来看,我军损失将近一万四千人,而现场的准格尔骑兵尸体竟是两万一千多。狼居胥山边的一个山包上,全是烧焦的肉食,还有大量的火器残骸,鸟枪虽不多,可是那里的两百多门烧得变形的炮筒显示,凌啸一举干掉了他们的炮火主力。”

随行的皇子大臣都忍不住变色,一场大战,敌我双方尸体就达到了三万五千人,战争的残酷可想而知。此刻谁都兴不起半点的嫉妒感觉来,当然日后嫉妒是日后的事情,可现在他们知道,凌啸的这个军功,是九死一生赚来的,着实太扎实了。

康熙现在才知道大喜而笑,很是关切凌啸的生死,“忠毅候何在?”

飞扬古面色一黯,“奴才还没有探到他的踪迹,而且葛尔丹的骑兵也没有找到,根据一些留下的行军痕迹来看,他们似乎都是往西在行,显然是葛尔丹在拼死追击凌啸。”

康熙一惊,微一沉吟,“这么说,忠毅侯很是危险?”

“是的,皇上。”飞扬古吐了一口气,“换了谁是葛尔丹,只怕都要不得凌啸誓不罢休的!”

老十三老十四异口同声,“可往西是茫茫沙漠啊!忠毅侯身陷死地,咱们要前往相救啊!”

飞扬古咽下一口唾沫,把第二个消息讲了出来,一时间石破天惊!

“葛尔丹曾遣使来告,若是我大清献上凌啸的人头,他准格尔汗国愿意世世臣服,永不反叛,否则,但存一人,誓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