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卫穆听到母亲竟然去给自己求亲,而且吃了闭门羹以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几乎将眼泪都笑出来。
“你这傻孩子!”母亲有点生气。
“娘,我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再说了,那个丫头我也就是在三四年前从远处看了一眼,还根本不记得长得什么样子……”
“混账东西,就算你娘的眼光差,难道全村人的眼光都差?烟波这丫头可是全村最漂亮的了,就是你妹妹也只能屈居第二!”
“对了,今天回来怎么没看到弟弟?”卫穆为了避免尴尬,立即转移话题,装作奇怪地问道。
“你弟弟去年开春就出去求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卫母有点伤心。
“好啊!这可是件好事啊!你就别伤心了。”卫穆早已经适用了自己在战国时期的身份。
“算了,既然人家看不上咱们,那就过两年娘再给你找个合适的!”卫母苦笑道。
家人似乎都在为他的出行忙碌:卫家在当地来说也是名门望族,仆人已经为他筹划了一批文具,上好的笔墨刀简装了一只大木箱,还夹了一叠珍贵的羊皮纸;而且父亲得到消息后,早就托付在外奔波经商的族人从洛阳城购买了一辆马车;母亲与妹妹为他收拾衣物,冬衣夏衣皮裘布衫斗篷玉冠,也满荡荡装了一只大木箱。
“好耶!大哥终归出来了,看看如何?”妹妹指着衣箱笑吟吟地问。
“呵呵!有劳母亲大人了,何须如此大动干戈?”见到全家对他的外出游历郑重其事,卫穆感觉很是歉疚。
“好了好了,你父亲还在堂屋等着你呢。”母亲笑着道。
“噢!我马上就去。”卫穆这两天一直忙忙碌碌,此时已经诸事齐备,明日就要起程西去了,卫穆想了想,今夜他只有一件事:就是跟父亲道别。
父亲为何算是久经沧桑了,他寡言深思又不苟笑谈,没有正事从来不与儿子闲话。所以每次见到这个时期的父亲,卫穆都是小心翼翼。
卫家不算太大,也就是十几间房子,父亲与母亲住在最里面的厅堂,卫穆走到屋外,刚要敲门,便听见父亲有点苍老的声音:“穆儿么?进来吧。”
卫穆答应道:“父亲,我来了。”
进到屋内,“父亲。”卫穆先躬身一礼:“儿子明日就要西去,特来向父亲辞行。”
父亲卫寰正坐在案前翻一卷竹简,“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卫穆知道父亲脾性,只好默默地站着没有说话。片刻之后,父亲将竹简合上:“戒骄戒狂、方成大器!”
卫穆明白父亲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毕竟自己太年轻了,而且师出名门,父亲是怕自己太过狂妄。
“嗯?”父亲的鼻音中带着苍老的滞涩,“你弟弟的正在四处求学,很不容易,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扶持他一把!”
“父亲请放心,儿子游历天下时,顺便打听一下弟弟的去处,我们兄弟二人一定会互相扶持的!”
“很好。”父亲的话极为简洁,但也表明了希望他们兄弟二人能够互相扶持、相互照应的心情。
“父亲,”卫穆见到父亲点头,便撇开这件事道:“父亲已经年高体弱,儿子虽然已经长大,却不能为父亲分忧,无以为孝,惟有寸心可表,望父亲善纳。”
卫寰“嗯”了一声,虽没有说话,眼睛却是晶晶发亮。曾几何时自己这个傻儿子竟然知道这么多事情了?而且一片孝心?良久,父亲拍拍案头竹简:“最后一次,不到出人头地、不能光宗耀祖、不得仙师允许,不得回来!而且,你此行一定不能落下周地!要谨记:周室乃是国之根本,立下母国为根的意识,……”说完这少见的一段长话,父亲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