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郎君当真是驿使?”
“哈哈,”宋九大笑一声道:“曹彬将军伐南唐有功,回去后只说奉敕差往江南句当公事回,简单两字,就是差使,我们更不算什么,只能说是驿使。”
“几位果然是官员。”
“不要乱说,我是替朝廷来江南差使一下,来之前是百姓,回去后多半还是百姓,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是大官,你看我们象是大官吗?”
刘氏还要套口风,宋九道:“食不语,食不语。”
埋头吃饭,吃过饭就休息了,一路赶来,是很累人的。
刘氏看着他们背影,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娘子,莫用管他,此行我们迅速拿到屋契与地契,就圆满成功了,而且他们下船时,老奴曾留心观察过,虽他们人人带马,不过只有一匹马上烙上朝廷的烙印,其他两匹马一个官员也没有,就是那匹有烙印的马,印记也很浅。”
“成伯,那有什么?”
“如儿,这代表着这些马是他家养的,而且养得如此健壮,此人家庭背景定下来不简单,你们再看,他一人包下来一个跨院,吃的酒菜又十分精致,说明手头宽裕,但他不愿说,我们不能过问,否则惹恼了他,未必是好事。”
刘氏与小婢还有些糊涂,成伯又道:“你还没有听出来吗?”
“听出来什么?”
成伯压低声音道:“你刚才说张知州与赵相公关系好,他的手下十分不屑,天下间能不屑赵相公的人能有几个?况且是一名家奴。老奴又听说了赵相公与二大王斗得很是惨烈,这里面水太深了,我们还是早点拿到屋契吧,以免夜长梦多。”
“成伯说得对,”刘氏悚然一惊。
成伯说得是很对,这里面水太深了,比他想像的还要深,也比宋九想的深。
第二天一早起来,王枕担忧地问:“那个娘子会不会有意跟踪我们?”
“不是,仅是一个巧合,她家财产恐怕不小,我们昨天所雇的船是最大的,大江航行,船越大越安全,因此她上了那艘船。城中也就这家客栈最奢侈,因此她也来到这家客栈。不过少与她接触了,以免泄露。况且张霁大约是赵普的人,那个通判又与张霁因为共同贪墨走到一起,这时候未交接前对我们不利。”
不过宋九不是太在意,虽说古通判与张霁走到一起,但宋九的背景更雄厚,他自身的力量与人脉关系,河洲与广南海上商业所带来的利益关系,还有潘美的力量,在这个力量面前,张霁与古通判什么也不是。
忽然宋九明白赵匡胤让自己来江州另一个用意,赵匡胤未处执曹翰,但也不认为这件事做得是对的,不过不想它张扬,包括曹翰押运了大量金银钱帛赴京,拆掉铁罗汉先是说送到颍州,后又感觉不大好,到颍州就不能直达京城了,于是改口说送到相国寺,这种掩耳盗铃的作派赵匡胤也默认了。
让自己来,不仅是看中自己的“爱民”,同时也看中了自己与曹翰一家的关系,无论是曹翰,还是曹翰的几个儿子,与宋朝关系都不错,那么或多或少要给曹翰面子。
对于江南百姓来说,朝廷派出爱民的官员来了,还要怎么样?
他还没有想到真相。
又开始在城中转悠,并且转到城外,宋九又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兵!
朝廷在江州西侧南亭县留下两营禁兵,这个容易理解,无论在巴蜀或者湖南与广南,朝廷皆派驻了禁兵轮戍,江南不止是两营禁兵,其他地区还有数营禁兵,放在江州最好,可江州打残了,只能放在临近的南亭县,哪里没有遭到破坏,当地可能提供供给膳养这两营官兵。而南亭离江州近,若有变,可以在最快时间赶到。
但在江州还有三营厢兵,作用是贡运水运杂务防盗,实际也起着威慑作用。
厢兵全国皆有,象江州这样重要的城市肯定要必备,不过江州残废了,因此这些厢兵是从江北调过来的,反正到处都有无主之地,挪出一些耕地给其家属,壮丁也就编制成军了、。
又是合情合理的安派,不过宋九看到一个可怕的真相,张古二人从移民贿赂中得利,移民等于是霸占了江州被害百姓的财产,衙役差前们来自江北百姓,厢兵也是来自江北百姓,不存在好坏之分,对于所谓的好与坏宋九也渐渐看得淡了,但这将组成一张严密的利益网络,那么自己接手后该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