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凡摇了摇头道:“末将并不后悔!”
全场再次哗然,宇文化及差点没憋住笑出声,这小子牛比呀,嫌死得不够快?
“为何?”杨广哦了一声,平静地追问道,杀人之前他一向都很平静。
高不凡答道:“末将也是渤海高氏出身,与高士廉世叔乃同族之亲。
当年在蓨县,臣还只一名山野小子,当街与宇文智及起了冲突,幸得长孙将军和高士廉世叔出面回护,故有援手之恩。
日前士廉世叔以舅父的身份,把外甥女无垢许配给末将为妻,此乃夫妻之情。
另外,更重要的是,末将明知士廉世叔是被冤枉的,事关国法纲纪之公正,末将如果选择明哲保身,置之不理,那就是对国法不忠,对皇上不忠!
末将实不欲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情之辈,是故冒死请求越王出面帮忙,并无唆摆之心,更无冒犯天威之意!”
高不凡这番话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听得在场一众大臣都暗暗点头,暗夸高不凡这小子口才了得,仁孝忠义情都被这小子全占了
“高——郎!”长孙无垢心中低呼一声,默默捏紧了粉拳,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夫郎今日难逃一死,那便与之共赴黄泉,也算是全了夫妻之情份了。
杨广面色神色冷冷的,作为一名杀伐果断的君王,自然不可能被高不凡这三言两语说动,此刻只是在衡量该不该宰掉高不凡。
越王杨侗小脸微微发白,显然还没从把事情搞砸惊慌中回过神来,杨广瞥了这个孙子一眼,不由皱了皱眉,侗儿终究还是年纪太轻了,需多加磨炼才行。
“皇爷爷,侗儿并没有被高郎将唆使,侗儿可没那么笨!”杨侗凑到杨广耳边低声道:“高郎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还救过侗儿,侗儿只不过是还他一个人情罢了,如此一来,高郎将一定会感激侗儿,日后自会甘心为侗儿所用。”
杨广闻言心中的杀意稍减,又想到高不凡确是个人才,还有救驾之功,真的一刀杀了着实可惜,还显得自己刻薄寡恩,而且这小子那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俨然成了忠、孝、仁、义、情的化身,也罢,暂时留你一命,任你小子再聪明,也休想逃出朕的五指山!
如此一想,杨广反而觉得不杀高不凡更有趣了,有这么一个爱耍“小聪明”的臣子在身边也不错,反正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就当是枯燥生活的一种调剂了。
“来人,把高不凡和高士廉一道押回刑部大牢,让他们叔侄在狱中一聚同族之亲吧。”杨广神色戏谑地道,那眼神就像猫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老鼠。
杨广一声令下,马上便有禁兵上前把高不凡拿下押走,长孙无垢本来想扑上前,却被高不凡以严厉的眼神制止了,只能趴在原地泣不成声。
很快,高不凡和高士廉两人便被一道押回刑部大牢,并且关在同一间牢房里,用杨广的说法,那就是一聚同族之亲。
哐当……
牢房的铁门关上了,高士廉和高不凡二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苦笑。
“唉……长卿,咋把自己也搭上了,你啊!”高士廉既感动又无奈,当然,更多的是感动,同时更加觉得自己把无垢托付给高不凡的决定无比正确的,此子真的有情有义。
高不凡苦中作乐道:“士廉世叔,皇上让咱们在牢里一聚同族之亲,这不是挺好吗?而且长卿只是吃几天牢饭就能换回世叔一命,赚大了。”
高士廉却笑不出来,叹了口气道:“就怕长卿你会吃一辈子牢饭!”
高不凡乐观地道:“不可能,最多也就几年,运气好的话,过几天就能出去了。”
高士廉若有所思地道:“长卿为何如此肯定?”
高不凡耸了耸肩道:“直觉!”
“但愿你的直觉是对的,要不然无垢这妮子要哭死了。高士廉道。
一想到自己被押走时,长孙无垢梨花带雨的无助样子,高不凡不由一阵心疼,还有点欣喜,很明显,这未来媳妇儿确实一颗芳心都系在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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