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里面很安静要不是院子门口两个士兵站的笔直和“囚禁”两个字扯上关系。
屋顶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午后的阳光下水滴一下一下的往下掉。
“啪!”一枚黑子深深的打入到白棋的模样中落子后的段瑞不无得意的说:“哈哈这叫花园里面盖洋房。”
对阵的冯国璋明显对这招棋很不屑这么厚实的地方都敢打入不全部吃掉都不算本事。冯国璋的脑袋都贴近了棋盘上了眼睛瞪的溜圆一边观棋的王士珍瞟了一眼棋盘取笑道:“什么花园里面盖洋房我看这招叫送子成空法。华甫别让他得逞了!”
来到北京后北洋三杰们预想的大牢没出现倒是住进了这座条件相当不错的宅子内三人的正妻各自带着两个下人住进来伺候着除了不许出大门三人的一切行动都不会受到干涉。
沈从云想干什么?这个问题三人恐怕在脑子里已经自问了无数次了可惜别说沈从云了就连南洋新军中有点身份的人都没出现过一个见过的最大的军官就是负责包围这间宅子的一个上尉连长一个二十五岁的小伙子。
三人一住下就是半个月无人问津三人也从开始的烦躁中渐渐的平静了下来闲的实在无聊就聚在后花园的亭子里聊天下棋。
历史上的北洋三杰都是杰出人物。准确地说。在这个时代里能留下姓名的又有哪个是一般的角色?那些只会在无聊时呱噪的凡人虽然偶尔也会指点江山粪土一下历史名人但结局只能是被时间的长河淹没。
(作者按这个时代的杰出人物可还真的不多啊。)
前院老树上的麻雀受惊飞起扑棱翅膀地声音。惊动了这三位看似悠闲地豪杰。相互间对视了一番后。不约而同地明白一件事情有人来了。
咔!咔!咔!皮鞋踩在鹅卵石小径上出的声音清脆的紧一下一下敲打在三人的心头。
“敬礼!”门口警卫高呼的声音让三人的心头同时一紧不由的都露出了紧张之色决定命运地时刻。也许就在待会。
假山后转出一个一身戎装的三十出头的男子脸上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慢慢朝亭子里走来。
“三位将军好雅兴啊!沈某没有打扰三位吧。”
如果不是猜到了来的这位就是一手缔造了南洋新军无敌内外的沈从云单单就相貌和气势上来看此君长的还算过的去丢到人群中属于难以激起啥动静地那种。沈从云平静地脸上透着一种疲倦双眼中几道血丝说明最近休息的可不怎么好。
段瑞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睛大量了一番后。沉声道:“沈从云?”
沈从云淡淡的笑了笑自来熟地往桌子前一站道:“正是在下。”说罢端详着棋盘好一会不说话沉吟了一番捻起一枚白子。轻轻地落在棋盘上。
“棋决上说入境宜缓这枚黑子太过深入了白棋只须当头一镇即便是黑棋活了出来这棋也输了个七七八八了。”
沈从云这话一出段瑞的脸上露出不服气的表情慢慢的看着沈从云冷笑道:“是么?”说着捻起一枚黑子轻轻落下搭住白棋当头一镇的子。
“黑棋这么下你有把握么?”
段瑞一生喜好围棋对于中国近代的围棋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不过此君最大的毛病就是输不起历史上此君执政的时期曾经请日本围棋名人来华因为秀哉没有让棋连回去的路费段瑞都没给。说起来也是一桩笑谈了不过段瑞对围棋最大的贡献莫过于资助吴清源赴日学棋成就了吴清源昭和棋圣的伟业。
“呵呵胆气是有了不过谋略不足。环顾四周皆白子的势力我只需轻轻的一退正所谓攻击宜宽你觉得你这两枚黑子还能有活路么?”沈从云笑着落了一子段瑞之前想了半天的招数现瞬间让沈从云给化解了不由的脸色一暗趴在棋盘上苦苦思索计算。
一旁冷眼旁观的王士珍这时候苦笑着上前来拍拍段瑞的肩膀道:“芝泉大势已去了何苦徒劳挣扎?”
一语双关!段瑞抬头回望目光中痛苦不堪。
“哼哼!沈大人如今应该称呼您沈大总统吧。请问您大驾光临不会只是简单的想找我们下棋的吧?”冯国璋见段瑞落了下风也有点忍不住了出言相讥道。
沈从云笑笑道:“三位皆一时豪杰也沈某久仰多时特来拜会。”
“哼哼我等败军之将罢了当不得豪杰二字。”王士珍带着一种抵触情绪说话多少有点冲。沈从云自然不会往心里去这三人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放就是了.
只要这三人之中有一人肯出来为己所用这就算是给一干北洋新军带头了。
“呵呵三位不可妄自菲薄。天津脆败其因一为聂士成反水二为袁世凯临阵脱逃之故不然以小站五万之众坚守天津三两个月的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北洋新军重武器装备不足训练手段落后战斗力有限能守天津三五个月完全是因为三位领兵有方的缘故。”
听到“训练手段落后”这几个字冯国璋顿时脸色一片阴沉北洋新军的练兵方法可是他鼓捣出来的。
冯国璋的不快落在了沈从云的眼里早有准备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小册子。往桌子上一丢道:“这我军总参的参谋们根据西方最新的练兵方式结合我军装备的具体情况搞出的一个练兵细则后面还附有我军的军规冯将军有兴趣的话可以看一看。”说着沈从云摸出怀表来扫了一眼上面的时间后笑道:“哎呀。不知不觉二十分钟过去了。在下还有公务要忙。就不打扰三位静养了。这样我留个名片三位有话对我说地话可以拿着片子让这里地上尉带你们去找我。”
沈从云说着丢下三张名片笑了笑转身走了。
居然说走就走了这让三位憋了一肚子问题没地方找答案纷纷拿目光扫着沈从云留下地名片。心里打着各自的算盘起来。
信步出了大门上了马车后沈从云笑着回头看了一眼院墙内回头对车道:“走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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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下的正急。崇文门附近的一所宅子外一道黑影在铺满雪的街道上踩出一串长长的脚印嘟嘟的两声敲门后。吱呀一声大门打开。里头出来个下人四下看了看小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客厅里亮着两盏“气死风”一个外形富态神色焦虑的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不安的在椅子上轻轻地扭动着身子。
披着黑色披风的汉子进来的时候中年男子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福二爷是吧?东西都备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