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丝网是做什么用的,威而金森和他的同僚们用脚指头都能想的到,很明显是阻止联军前进用的。尽管想到了,但他们对铁丝网的功效还是轻视了。出于对炮火的迷信,联军并没有针对性的做出对付铁丝网的办法,很快他们就吃到苦头了。
联军的炮火用铺天盖地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几乎所有大炮能打到的阵地,联军的炮弹都光顾了。看着被炮火的硝烟弥漫的中国阵地,威而金森和让、卡尔蒙多元帅都很满意,联军的炮兵是高素质的,炮弹的打击精度很高,这一点毋庸置疑。
联军的步兵靠近阵地的时候,这才发现,他们所信任的炮火只是把铁丝网炸毁了一部分,绝大多数铁丝网还在忠实的执行着自己的职责,横亘在中队的阵地前。
面对着铁丝网,来到阵地前的联军士兵傻眼了?怎么过?爬过去吗?可铁丝网上的尖锐立刻就让一些试图尝试的联军士兵叫了起来,就在联军士兵犯愁的时候,中队开始了反击。拥挤在铁丝网前的联军士兵,顿时付出了血的代价。新军一机枪为主所构筑的火力网,仿佛是人间的地狱。一个战后被俘的联军士兵在写回忆录的时候,提到这里时说到:“一切就象是一场恶梦,中队的炮弹划着奇怪的抛物线向我们飞来,身边很快就有伙伴被炸的或死或伤,面对这样的情况,我感觉很惊恐,部队根本就没办法越过那怪异的防护网,进不得也退不得。中队中有一种可怕的武器,子弹的射速和密度都惊人,在铁丝网前,我亲眼看着昔日的战友一个接一个道在血泊中,耳朵里除了战友的惨叫。就是中队射击的子弹打在同伴身上,发出噗嗤噗嗤地声音。”
五千联军,退回来的还不到一千,还有许多是受伤的后被同伴架回来的。联军的第一次进攻以惨败告终,巨大的伤亡让联军的指挥官们都紧皱着眉头。通过望远镜,还可以清晰的看见阵地上到处都是联军士兵的尸体,一些受伤后没来得及撤退下来地士兵,还在地上挣扎哀号着,声音在空旷的阵地前。显得格外的惨厉,他们拼命的朝自己的阵营挣扎着往回爬,爬不动的就用手拼命摇晃,希望自已部队能把自已救回去。可他们的同伴们现在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他们那无助地手在绝望的摇动。
身经百战的威而金森立刻下令,停止一切地进攻行动,在没有确实的办法破解中国人地铁丝网前。他决不能拿士兵们的生命来冒险。
联军指挥部内一片烟雾缭绕,始作俑者就是威而金森元帅和他那巨大的烟斗,让、卡尔蒙多元帅也顾不上风度了。敞开了军装的衣领,拿着扇子乎乎的扇着。帽子也摘掉了,元帅的一只手在不停挠头,本来就不多的头毛又少了许多。也许用不了多久,这头上的头发就得掉个干净。
“通知各部队,让他们都去想办法,一定要想出怎么越过那该死的网子地办法。”威而金森元帅几乎是在怒吼。
命令很快被传达下去,联军也开始群策群力的想办法。人是活地,铁丝网是死的,联军也都不是傻子。两天下来,很快能想出了五花八门的办法。其中几种看起来比较实用的办法被挑选出来。上报了指挥部。经过挑选,两种办法被指挥部选中,一是用大斧头来砍断铁丝网,二是弄门板来铺在铁丝网上,士兵也可以过去。
有了可用的办法,威而金森和让元帅大喜过望,立刻让各部队去准备。斧头好解决,舰队的战舰上都陪有许多斧头,派人去拿就是。可是门板就有点麻烦了,一路过来,所以的村庄里中国人早跑了个干净,屋子里什么也没留下,连门板都带走了。不过联军士兵还是有办法,没有门板,他们就拆房子,把拆出来的木头并排固定好,沉是沉了点,但也能将就用。一时间,天津城外的房子被联军拆了个七零八落。
天津城内,李秀成的日子也并不是很好过,联军的炮火实在猛烈,第一次战斗下来,新军也损失了将近一千人,都是联军的炮火造成的,幸好大多数都是受伤,性命没问题。为了解决联军炮火的问题,李秀成决定让一直雪藏的重炮旅出战,重炮旅可是李秀成手里的宝贝,几万人马也就这么一个重炮旅。由于很难弄到优质钢材,新军全靠从普鲁士引进重炮。眼下战局艰难,用李秀成的话来锐,就算把重炮旅打没了,只要能压制住联军一部分炮火,减轻正面阵地上的压力,也是值得的。
联军哟内了四天的时间来准备下一次的进攻,这四天里,天津城里并比以往冷清了许多,人们并没有因为战争的原困而离开,相反由于上一次杨一打的太漂亮,百姓们都坚信,这一次,联军还是玩完。
天津城里,大街上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新军招收担架员的地方。城外的士兵在打仗,都是为了城内的百姓,天津卫的汉子们都是有血性的。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怎么肯甘心落在人后。一个汉子在招收处前喊到:“我说爷们,都别看热闹啊,打洋鬼子咱们轮不上了,可帮着把受伤的兄弟们抬下来,这力气咱们得出。”此言一出,加上这汉子立刻就上前去报名,立刻就有许多人跟着上前。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头也想报名,结果被招人员拦了下来,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对那招收人员道:“我说,你干嘛不要我,你以为我老了嘛?我家就在天津城外,现在就叫鬼子占着呢,眼下朝廷要打鬼子,地里的庄稼都不没种上,我也想为打鬼子出点力气,你怎么就不让?你别看我老,一百多斤的担子我也挑的起来。”
“大爷,不是我们看不上你,是部队有规定,上了五十的都不要。你别多心。”招收人员好说歹说了半天,才算打消了这老头疯狂的念头。
这些天联军停止进攻,想办法对付铁丝网,李秀成也没闲着,不断的派出小分队,昼夜骚扰联军,刺探联军的情报。联军到处拆房子拧木头,和派人去舰队弄斧头的情报很快就被送到了李秀成这,这一情报立刻引起李秀成的高度重视。第一次战斗多亏了铁丝网的作用,真要让联军想出对策来,新军的伤亡肯定要增加,这可不是李秀成愿意看见的。
就在李秀成想着怎么解决这问题的时候,杨一又给李秀成派来了一支部队,这支部队由杨一的侍卫头子赵子平亲自带队。李秀成了解这支部队的情况后,立刻就高兴的合不拢嘴,这真是一阵及时雨。
杨一派来的这支部队,正是杨一用现代特种部队理论训练出来的特种兵,五百人,全是枪法好的,配备了特制的远距离步枪,可以说这些人全是现代意义上的阻击手。
李秀成给这支部队下达的任务是,到最前沿的阵地上去,躲在最坚固的工事里,等联军进攻的时候,专打联军的军官/。
准备好一切的联军,又要开始新的进攻了。这一次,联军上下都充满了信心,在联军的心目中,中队始终不是一支战斗力强大的对手。
战斗一开始,联军又是一通密集的炮火准备,不过这一次联军的炮兵吃到苦头。刚开始炮火准备,一部分炮兵阵地就遭到了新军重炮的火力压制,这是李秀成亮出的地一招。
联军一直以为,中队没有远距离的火炮,李秀成的这一手打了联军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联军毕竟是正规训练出来的,在短暂的慌乱后,立刻开始了炮火反压制,双方的远程火炮展开了对射。
这一次的炮火准备时间格外久,好不容易才把中队的炮火压了下去,时间以用去两个小时。
联军的冲锋又开始了,士兵们抗着斧头,抬着木头就冲向了天津城。这一次联军哭说是下足了本钱,三万人从各个方向杀了过来。
联军部队还没靠近铁丝网,立刻就遭遇到一通铺天盖地的炮火拦截,这是李秀成准备的第二手,把迫击炮阵地前移,等联军开始冲锋的时候,专打冲在前面的那些拿斧头和抬木头的士兵。
虽然遭到炮火压制,但冲锋已经开始,联军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只能冒着炮火继续硬着头皮上,现在就往后跑,等待他们只能是军法处的枪口。
评论派给联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但也遭到了联军炮兵的反击,自己的伤亡也小,但只要是一个换一个,对李秀成来说,这样的生意他愿意做。联军是打一个少一个,天津城里的爷们只要李秀成振臂一呼,愿意参军的不在少数。
联军终于冲到了令他们难忘的铁丝网前,新的灾难又出现了,那些拿着军刀的,穿着漂亮制服的军官,突然一个个都先后栽呆在地,阻击手率先发威了。
欧洲向来讲究骑士风度,这个坏习惯持续很多年,特别是在战场上,中国人早就不玩将领间的单跳了,欧洲人还玩的不亦乐乎。就算是在近代,打仗的时候,军官们也都是穿着笔挺而特别的制服,皮鞋擦的噌亮,一个个都好认的很。阻击手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撂倒了许多低级军官。这一下联军的冲锋部队就算乱套了,士兵们再也听不见军官们习惯的口令和吆喝,都开始有点发晕了。
中国人太卑鄙了,这是战后的联军军官们一致的看法,哪有这样打仗的?中园人哪来的这么写射程远的步枪,这也许才是联军最想知道的答案。
乱套的联军很快就遭到了惩罚,成片的联军在没有军官指挥后后多出现了犹豫的现象,这片刻的犹豫,使联军士兵们又一次成为了中园军队最好打的靶子。
幸好联军还都是些身经百战的士兵,在倒下一批士兵后,他们中间和快就有人自动接替军官指挥。联军们又一次开始诅咒铁丝网了,想出来的办法并不是很好使。斧子着玩意砍铁丝网也忒费劲了,一两斧子根本就砍不断韧性很强的铁丝网,还没砍出结果来呢,拿斧子的士兵就被中队打倒在地,后面的人都知道,不弄断这倒霉玩意,今天大家都得留在这。于是乎联军士兵都边的英勇起来,砍起铁丝网也有了种前赴后继的劲头。
不过木板还是挺好用的,只是要爬的很高,中国士兵打起来也容易许多,不过联军这一次上来的人多,虽然被打倒不少。但还是有许多士兵越过了铁丝网。这时候斧子也总算完成了任务,第一道铁丝网被砍倒了。联军上下看的都松了一口气。
用李秀成的话来说,这铁丝网不是多了,是少了。天津城外围阵地上,李秀成让人拉了五道铁丝网。要不是实在找不着铁丝网,李秀成还想多拉几道。
在付出了数千人的伤亡后,联军终于发现,自己的面前已经没有铁丝网了,看来炮火还是有作用地,两次密集的炮火还是摧毁了一些地段的铁丝网。
联军很快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全面出击的士兵几乎被中国人用火力完全压制了。根本不可能靠近中国人的阵地,马克沁机枪不愧是威名赫赫地武器,一战时曾创下记录,三天消灭英法军队五个师达七万人。这一次马克沁机枪同样没有让中国人失望。李秀成在阵地上部署了全部两百一十五挺机枪,这些马克沁机枪几乎就是联军的梭命无常一般,联军如割麦子一般,成片成片的在机枪步枪组成的火力网前倒下,局部地段,也许是李秀成部署的机枪少,联军勉强能靠近战壕二三十米处,但漫天地手榴弹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下来。用周星弛的话说:“这东西会爆。”一个手榴弹爆炸起来威力虽然不大,但是成片的手榴弹爆炸,对联军来说。那就是地狱了。手榴弹爆炸后的弹片几乎没有一块浪费的,没见过手榴弹厉害的联军一开始哪里晓得要卧倒,弹片几乎全部扎进了联军士兵的身体。
威而金森迷茫了,这个老牌陆军元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停的在问旁边的让、卡尔蒙多元帅道:“我们是进攻的一方吗?”让、卡尔蒙多元帅肥胖的身躯这时候也颤抖的厉害,大颗大可的汗珠从脸上不停的掉下来。嘴巴里只是下意识地回答到:“是啊,我们是进攻。”可这哪里是在进攻。士兵们根本就是在送死,老元帅觉得自己要疯了,看着士兵们不断的倒在血泊中,一些士兵就在他的望远镜里死死,死前那种抽搐的样子真是看的揪心。
联军又一次撤退了,撤退的时候又遇见了新问题,用斧子砍倒的铁丝网倒也罢了,士兵们顺着原路就能撤下去,而那些用木版跳过去的,又得把木板搬过来,再爬过去,这一下耽搁又增加不少伤亡。
三万士兵,回来不到一半,也就是说联军伤亡在这一次长达三个小时的进攻中,一万五千多的士兵非死即伤,彻底的丧失了战斗力。
这是一场惨败,不!用联军统帅部的话说,这是一场中国人有预谋的屠杀。李秀成用三千人的代价,换取了联军五倍于自己的伤亡。
这仗该怎么打?联军统帅们彻底的陷入了绝望,打了一辈子的仗,就从没打过这样的仗,几年前还不堪一击的中队,几乎在一夜之间已经强大的不可战胜了吗?那个只要在海岸线上架起几门大炮就能征服的中国到哪去了?
让、卡尔蒙多元帅在指挥部里突然象发了疯似的不停念叨着一句话:“没错,中国是一头沉睡着的狮子,一旦被惊醒,世界将为之震惊。”威而金森不解的问道:“这话什么意思?是谁说的?”让、卡尔蒙多元帅突然恭敬的立正回答道:“波拿巴、拿破仑陛下。”不错,这话正是拿破仑在读了《孙子兵法》后的感慨,在那个荒岛上被囚禁到死的拿破仑皇帝,在其生命的最后时期,说出了这样一句警句,他似乎是在告诉后人,中国人的世界里,到处都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正象他在荒岛上读了《孙子兵法》后的感慨“早一点读这本书,也许我就不会出现在这。”
让、卡尔蒙多元帅的话让威而金森也大吃一惊,中国人真的已经觉醒了吗?东方的睡狮被惊醒了?威而金森元帅想到很多,来到中国以来,一切似乎跟从前的传言都不一样了。广州虎门炮台的血战,台湾的顽强,中国水师的誓死不做俘虏,这一切都在提醒这位元帅,中国已经不一样了。
失败的情绪弥漫了整个联军,从战场上侥幸逃生的士兵们都仿佛得了一场大病一般,一个个都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子弹打在同伴身上时溅出的血花,还停留在他们一向认为很帅气的制服上,同伴临死前的哀叫和惨叫也音由在耳,这一个夜晚注定是一个恶梦不断的夜晚。
关于这场战争是否还要继续,联军内部很快就达成共识,那就是必须打下去。原因和简单,两国政府都输不起,两位元帅如果就这样带兵回去,他们的一世英明就此毁于一旦,他们不甘心,毕竟自己手上还有数万大军,而跟中国人也才较量了两次。经过商量,两位元帅一致认为,再打一次,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只能撤退了,值得庆幸的是强大的海军还在,联军多少还有条还上撤退的通道。
孤注一掷,这也许是联军唯一能拼搏胜负的机会了,两位元帅很跨就下达命令,部队修整三天,修整期间,部队做好一切作后一战的准备,通知海军各战舰,把战舰上的大炮卸下一部分,用于支援陆军作战,另让海军做好一切撤退前的准备,一旦再次进攻失败,联军立刻撤退。
既然是最后一战,联军也没什么好保留的啦,三天以来,联军不停的用炮火轰击中队在阵地,反正炮弹打不完带回去也累。
联军毫不保留的轰炸让李秀成头疼许多,阵地上士兵的伤亡迅速在增加,阵地声甚至连吃的饭都没办法送上去,最要命的是,已经传来消息,有十几挺机枪被炮火打坏了,这可把李秀成心疼坏了。
这三天里,中国担架队的百姓们显示出莫大的勇气,尽管联军在夜晚也还是各三叉五的打上一会炮,但担架队员们却始终活跃在各个这个本地上,他们的优秀表现,大大降低了中队失败的死亡率,也同样战士在这片战场上,许多英勇的担架队员付出了血的代价,这片阵地的成功守卫,也有他们付出的血汗。也是在这场战争中,中队暴露出医学方面的落后,很多士兵由于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救治而牺牲,这也是战后杨一大力发展医学,提高全民休质的来由。
三天很快过去,困兽犹斗的联军也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但这也许是联军最后的挣扎了,这一点许多联军指挥官和士兵都意识到了。
军号响过,又是一个凝重的早晨到来,联军士兵们纷纷走出营地,排好队列,做着战前的最后准备。从海军战舰上弄来的五百门火炮也都完全到位,炮兵们在做着战前的最后测量,第一批冲锋的部队在默默的等待死亡的开始。自从第二次战斗过后,联军中就有这样的说法,冲的前面的就意味着死亡。尽管士兵们都不愿意死亡,但军令如山。长期习惯遵守命令的士兵们还是选择了默默的执行命令,遵守命令,并坚决的执行,这已经深入到他们的骨头里去了。
威而金森元帅和让、卡尔蒙多元帅用完早餐,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都知道,也许今天就是决定自己以后人生道路的一个转折点。两位元帅看了看表,威而金森元帅沉重的说道:“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