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只是想你父亲,过来叙叙旧。”刘景膝下暂无子,只一女儿,故而对外甥格外宠溺,全绩前身也是仗着刘景的名号在乡里横行霸道。
“父亲可打了大酒?要不绩去整一坛。”全绩殷勤的问道。
“哈哈,二哥,五郎是懂事了啊。”刘景将全绩拉坐回身旁,继而拍了拍全绩的肩膀:“五郎啊,今日就算了,舅父这两日还有公事在身,坐坐便走了。”
“哦,那也得吃了饭再说,舅父,茹妹的事定了吗?”全绩为二人续上茶水,笑看刘景问道。
“定了,日子也看好了,就在下月初七,到时候来给老舅撑场面。”刘景今日抽空来全家也是为了此事,年前县中节级王勇请了媒人为子说亲,刘景询问了女儿意见,最终应下了此事,一拖二去的筹备便到了年中。
“王竹也是个健儿,绩没听过他的坏名声,想必也值得托付。”全绩也在会稽泼皮中厮混了两三年,但凡哪家哥儿做下了污糟事,他是门门清,王竹算是个中规中矩吏门子弟。
“唉!不过三代都是外来户,有些事难办的很啊!”
刘景的祖上是进士出身,到了祖父辈为会稽主簿,也是在那时刘家落户会稽,传至刘景手中只是一押司,左右关系还得维持,刘茹的婚事难免挂上了此间利益牵扯。
全绩低头不言,他没办法替刘茹道个不平,赵宋之世说是士人的天下,读书人的天下,实则不然,大宋的地方主政官多是差遣之职,内土三年一换,边疆四年一更,根本没有长治一地的主政官,故而县中大吏结成了稳固的势力群,形成了吏治地方的风气,这些受先祖蒙阴的地方富户土豪成了县中行走的主要人物,若没有他们的支持,一个差遣官来上任,还没理清各方关系就已经到了该走的时候了,所以刘景在竭力融入这个圈子,为后辈子孙谋福。
“世道就是这般,也没什么可说的,只要王家大郎懂得上进,也不失为良配。”全有德对此深有体会,当初全大节就是为全蓉这般择婿的,只可惜赵希瓐命薄,全有德没搭上这个顺风船。
“罢了,不说了。五郎啊,舅父与王麻子结为姻亲,可以帮你谋牢子、公人的差事,你可愿去?”刘景与王勇成了亲家,在会稽的话语权更重三分,为全绩谋个公家饭并不难。
“舅父,绩还是想再读一两年书,长一长学识,到时候也能更好帮舅父做事。”
全绩已经下了决心,在赵与莒离开全家之前他都会和赵与莒一起读书,促进些情谊,为日后做长远打算。
“读书也行,等舅父再稳固一两年,处事也就更顺当了,到时候给你谋更好的差事。”刘景也不逼迫全绩,反正牢子、公人这种差事随时都可以插入人手,不算顶好的活计。
“多谢舅父成全。”全绩恭声回应。
继,刘翠唤众人围桌吃饭,饭间全有德取来了一坛私藏的好酒,邀刘景畅饮,刘景先做推脱,但架不住全有德的句劝,而后推杯把盏,喝的尽兴。
全绩一直坐陪二人至天暗,刘景此刻已经喝得迷糊,但拒绝了全有德留宿的请求,口口声声说明日有事。
全绩看了一眼步伐虚浮的全父,无奈说道:“父亲,我送舅父回去吧。”
“好,绩哥儿送我。”刘景不等全有德开口,一把搂住全绩的脖颈,将半身重压在全绩肩头。
此刻刘翠从房中走出,数落了几句刘景,刘景讪笑不言,之后刘翠又去后院唤来赵家兄弟,与全绩一同送刘景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