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和老九进城卖柴炭去了,至于徐家那几位我不清楚。”全福说话间向全绩点头一笑。
“十六叔。”全绩上前施了一礼。
“好好,绩哥儿身体如何了?”全福坐在左侧一椅上,问了句殷勤。
“已无恙,多谢十六叔关心。”全绩说罢为二人倒上茶水,站在全有德身侧听二人扯着闲篇。
半个时辰后,楼外起了谈笑声,四个中年男子结伴走入房中,向全有德施了一礼,道了声二哥。
“好,都坐吧,今天能来的都齐了,某通告一事,自今儿起全绩就是乡里的甲头了,你们可有意见?”
赵宋的乡役制度变更频繁,造成了一乡一景的现况,西门里以乡书手为尊,保长次之,甲头属末,其余壮丁是不定职人员,哪日有急,便作召集,时多时少,难有准数。
且由于乡役制度的混乱,职务也渐变交杂,每一位乡役人员都管治乡村盗贼、斗殴、烟火、桥道等公事,而甲头还多一个惹人厌的职责,那就是练丁催税。
“这是乡里的规矩,二哥安排便是,不过徐四为乡里操劳多年,今日他变成了这副疯癫模样,县衙不管,我等怎可不顾?”开口者为徐林,是三人中的年长者,要为徐山讨个公道。
全有德微微点头:“按理来说这是个人自缚,与乡司无关,但念在四哥与我等的情分上,该帮的还是得帮一把。”
“二哥,这事我们全氏可以帮,但话要说清楚,帮到哪儿?帮多少?”全福知道此事多半是徐保之母哭闹所求,但徐山当了这么多年乡书手,家底殷勤丰厚,可不缺钱财。
“全十六你这是何意?做人要讲良心,日后你若落了难,也盼他人说出此话吗?”徐林是个刚直脾性,当即驳了回去。
“好了,某且作个主,每月五十钱,我们八人均摊,直至四哥寿终,亦或我等卸了职役,如何?”今日坐在此处的都是乡里殷实户,一月六七钱还是可以轻松拿出,全有德拍板做了决议。
“二哥公道。”徐林拱手称赞了一句。
“也罢,徐四失子又得疯病,我们也不能不近人情。”全福心里明白乡里行走全靠这些人情世故,有个好名声才能得众人支持。
“嗯。”
全有德向全绩打了个眼色,全绩会意上前向四人行礼,逐一问候。
“五郎是个勇武人,这甲头由五郎来当,我等也放心。”徐林起身拍了拍全绩肩膀笑应。
“七叔,绩初任甲头,还有诸多不懂规矩的地方,望各位叔伯海涵。
此外,西门里前几月也出了凶事,绩想募些壮丁,加强巡防,护卫乡里,不知各位叔伯意下如何?”全绩兴致满满,希望为乡里做些实事。
“这是绩哥儿份内之事,无需与我等商议,且自理即可。”徐林满口答应,但心中却作不屑,在他们看来甲头只是保位的闲衔。
“多谢各位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