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知府吗?
全绩在入门前已然有了心理准备,现闻老者大名也做平静,的确若非知府、通判之流也不敢轻意许下为全绩平事。
之后,陆家主事在前引路,汪纲与全绩后随于走廊。
“绩不明尊上身份,以前多有怠慢,还望使君恕罪。”全绩向后退了两步,自诩谦卑。
“哈!老夫怎看你没有半点惊讶,是不是早就知道老夫的身份了?”汪纲毫不介意的笑道。
“以前凭使君的言论,却有一二猜测,但也没想过是使君,绩愧矣。”全绩连忙摆手,以示清白。
“你这乡书手心思深沉的紧啊。”汪纲不以为然的笑道。
“绩称稳重还差得远呢,要不然也不会当众打人,事后也会害怕躲藏。”全绩虽然在尽力收敛脾气,但少年郎的鲁莽气是遮盖不住的。
“哈哈哈!”
汪纲肆意大笑,笑声传入厅堂,陆子聿三人闻声迎入庭院。
“使君遇了什么喜事如此开心?”陆子玉作为主家率先开口,而陆子约两兄弟的目光皆盯在全绩身上,神情不解称奇,暗想全绩与汪纲到底是何关系?
“德祖,老夫今日应约并非空手,这两条河鱼是钱清堰中新钓,望德祖莫要嫌弃。”汪纲抬手将鱼儿递给陆子玉。
“钱清堰河鱼一向以鲜美著称,今日我等有口福了。”陆子玉恭维之余把河鱼交给管事,继而看向全绩:“使君,这位哥儿是?”
“会稽全绩,老夫听闻叡哥儿因口角与全绩动了拳脚,今日特领其来给德祖赔个不是,还望德祖海涵。”汪纲直言相告要帮全绩说和,就看陆子玉给不给他这三分薄面了。
陆子玉神色平常,停顿了片刻,而后朗声笑道:“儿郎们年轻,因口角起争执也是常事,我等也是这般年纪过来的,区区小事某也不会记挂在心,使君多虑了。来来来,使君请入堂。”
陆子玉此刻心中纵使有万般火气,也不敢显露于面。一来汪纲是知府,位高权重,二者汪纲本是典狱出身,各家刑法了熟于胸,陆子玉哪敢在真神面前耍手段。
“如此甚好,不过医药钱还是要赔予景思的,全绩你可记下了?”汪纲即便是帮全绩说情,也秉着公正态度,力求妥当。
“是,陆家哥儿一切药石费用由绩一力承担。”全绩心态瞬时放松下来,本想言辞,但见汪纲无暇理他,也只能跟着汪纲入堂,立侍汪纲身侧。
汪纲落座后便与陆子聿交谈起来:“怀祖啊,建康府近日情形如何?”
建康府是高宗年间的行都,但由于过于靠北,被高宗弃之,转驾杭州,落都临安,但建康与绍兴一样仍有陪都之名。
“自金贼入淮败北后,建康府还算稳定,崔公今去了川蜀,贾公主理忠义军事宜,颇有成效。”陆子聿简明要害的回应道。
“嗯,正子兄入川,定可保蜀地无虞。济川在北,也能护江淮、山东,就不知那帮北军是否真心归朝了?”
北军,意指北地归附的军队,这是一群特殊的存在,多为金朝汉人,赵宋朝廷对北军的态度也很矛盾,一方面想要利用这些人来对抗金国,给予他们官职粮饷、兵马器械;另一方面又怕这些人反复无常,叛国谋逆,不敢让他们渡江,处处与其防范,且南军将领多看不起北军,致使双方矛盾一直没有得到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