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全绩与赵与芮去了汪家拜会汪纲,在正堂等了半个时辰,汪纲才从城外练兵场归来。
“荣王久等了,老夫有事外出,万请见谅。”汪纲还是那套老农着装,人未到声先至,等到了庭院看见了全绩,笑意越发浓郁:“冶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使君在上,请受学生一拜,学生前日才返乡,今日特来拜会先生,先生身体可好?”全绩学于陆子约,师出汪仲举,全绩所知的大宋官场道理大多数来源于汪纲,同样也是汪纲告诉他:只有知道所有的规则,才能从其中找到公平,律法也好,为人也罢,皆是这个道理。
“甚好,见到你就更好了。老夫听闻了你在光化的所作所为,老怀甚慰,不枉老夫荐你去京湖。”汪纲引二人落座,言谈之间皆是全绩,已将赵与芮放在了一旁。
“先生谬赞了,先生教诲学生铭记于心,当作正直之人。”
“嗯,现在官家继位,你与他又是亲近之人,诸多国策尽需良劝,各方人才尽需良荐,不可忘了为官的初心啊。”
“学生明白。”
“好,那今日在家中用饭吧,我这有几坛好水酒,咱宴上好好痛饮一番。”
全绩点头,看了看内堂欲言又止,汪纲立即会意:“沁儿随她堂兄去临安城会友,回来应在月末,她时常提起你,这次咱们就把事情定了,不能再由着她的疯玩性子。”
“多谢使君。”全绩一听,满目欣喜,他就是在等这首允。
“哈哈哈,冶功今岁也二十一了,也该成家立业了,沁儿托付在你手中老夫放心。”汪纲说罢二人之事,又感叹时光匆匆,岁月不饶人。
半个时辰后,宴席间。
“先生,绩此来还有另一事要请教。”全绩得了赵昀的圣旨,现在正愁苦如何回复,正好从汪纲处取个经。
“讲。”汪纲喝了几杯,面目通红,兴致正高。
“先生,朝廷遣派绩去湖州做通判。”
“湖州啊,地方还不错,且离北疆近,更好作为。”
“但官家也将济王安置在了湖州。”
“原来如此。”汪纲老而精明,全绩稍微一点,他便全面通透。
“先生,绩应该怎么做?”
“济王是块烫手的山芋,在你手中绝对不能让他出事,无论是因为什么缘由。”
“这……是为何?”赵昀可是给了全绩先斩后奏之权,汪纲如此一说,到让他有些不解。
“济王是先帝养在宫中的皇子,虽说他现在退居湖州,但身份仍旧显贵,名望不亚于临安之时,一旦他在湖州出了意外,对你的仕途影响极大,甚至有可能断送你进入庙堂的机会,这其中的度你一定要把握好,无论旁人说了什么,都要让济王活着,最起码不能让他死在湖州,不然天下士人的口水会活活将你淹死。”汪纲言语不做隐瞒,哪怕赵与芮坐在此处,他也是这口话,可见其性情是何等刚烈。
“明白了,学生会好好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