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清人小鬼大，已经学会阴阳怪气了。</p>
再也不是那个单纯的山村小少年。</p>
不过此时没人接他的话，直接把他无视了。</p>
谁接话，谁是傻叉。</p>
四个人都是人精了，即便里面还有个脑瓜子不太正常的何坤。</p>
何坤一个呆蛙人，他是呆，是不正常，但是不傻。</p>
都知道此时谁接李玉清的话，谁就倒霉。</p>
人的骨头有鹅卵石硬吗？</p>
或许有，或许没有，四人答不出来。</p>
但有一点他们深知，就是这万万不能试。</p>
袁指导瞳孔微缩，震惊过后，突然又站起来抱拳，冲着钟良道：</p>
“钟先生，刚才我说话多有得罪，还请钟先生不要放在心上，老儿在这儿跟你赔礼道歉了。”</p>
“使不得使不得，八爷使不得。”</p>
突如其来的道歉，是钟良没想到的。</p>
他对袁指导的话，一直没有放在心上。</p>
说到底，袁指导也是为了他好，提前晓以利害关系，免得在拍摄过程中出事。</p>
这是人之常情，钟良能理解。</p>
这么一搞，不就显得生分了么。早知道就不漏这一手了。</p>
然而，袁指导倔啊。</p>
练武的人都这样，性格直，脾气倔。</p>
钟良去扶他的时候，袁指导气沉丹田，暗暗发力向下沉，意思表决心钟良不受这一礼他就不起来。</p>
钟良也气运丹田，聚于双手，要把袁指导扶起来。</p>
两人之间的力量在接触的双手位置发生剧烈碰撞，不知不觉间武者的好胜心让袁指导再度发力，有一较高下的意思。</p>
钟良没这个意思，就单纯想把人扶起来。</p>
没任何防备之下，让袁指导压下去一公分就反应过来了。</p>
运气、传导、发力，一套内部动作快速协调，没让袁指导往下压。</p>
两人互相较量，旁人看不明白，只是纳闷两人一拜一扶那么久，怎么还不起来？</p>
谁也不知道他俩居然暗暗较量上了。</p>
这是练武之人间的较量，往往就发生在一瞬间，一个眼神碰撞，一次肢体摩擦。</p>
不到十秒，袁指导收力认输：“钟先生，老儿输了，钟先生应该是暗劲大成，只差一步就臻至化境了，老儿不自量力了。”</p>
此时三位导演以及杰哥等几人才发现，袁指导面对钟良，连自称都变了。</p>
之前一直说‘我’怎么怎么样，现在是‘老儿’怎么怎么样。</p>
用词变得谦虚了，说明心态发生了巨大的转变。</p>
什么暗劲化劲的，钟良也听不明白，这些词儿还都只在小说里看过。</p>
他没在这方面纠结，而是对袁指导道：</p>
“八爷年纪大了，不如年轻人那不是很正常么，我也有老的那天，也有不如年轻人的那天。八爷，不要妄自菲薄，您也只是面对我罢了，要面对他们，绝对跟揍小鸡仔似的，一拳打趴下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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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指导连忙谦虚道：“钟先生此言差矣，我现在的情况远不如前几年了，一拳打不趴一个成年人了……”</p>
几人闻言，突然神气地冲钟良哼了一声，仿佛在说看看人袁指导多会说话，哪像你，动不动就把人当小鸡仔，把人打趴下。</p>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p>
他们在这么想的时候，袁指导终于把话说完了：</p>
“一拳不行，得俩拳。”</p>
众人：“……”</p>
有了这一番交流，钟良和袁指导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甚至要比先认识的徐客、张毅谋、李鞍等人的关系还要好。</p>
毕竟两人是习武之人，交流上多了一个共同话题。</p>
之后就是交流怎么拍摄，怎么设计动作的问题。</p>
在那个年代的背景下，黄飞鸿就是个大英雄。</p>
既然是大英雄，就得有大英雄的风骨。</p>
打架什么的，就不能像地痞流氓那样用一些下三滥的招数，也不能使用阴谋，那不符合人们心中英雄的光明磊落和侠义之心。</p>
当然，钟良是知道这部电影的全部内容的，甚至脑海里面随时都有画面。</p>
可他也不能把内容全部说出来，那会搞得他已经看过了似的，徐客问起，他还不知道怎么圆回来。</p>
只有在徐客提出的一些设想，与钟良脑海里的画面不相符的时候，钟良才会提醒一二，把他偏了的设想纠正过来。</p>
他们现在拍摄的，是《黄飞鸿之二男儿当自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