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之下一片寂然,夕阳西下血红色的阳光映射着血红天地都是一片血红。在秦岭深处的一处山谷里面军营大寨中篝火升腾,军炊冉冉而起。白杨像一只只毛笔直刺天穹。这是马战奎的军营,虽然中国的正规军已经放弃了这种原始的扎营方式,可是马战奎还是喜欢扎这种营盘,也只会扎这种营盘。
马战奎的仗一直打得顺手,三四月时值隆冬,他所统率的三军连下数城,逼得陕甘警察部队退守潼关,也不是攻不下潼关,只不过马战奎眼热两省的富户,急忙做的事情就是抄家,也就没有时间出兵,还有一层意思,估计北方的宋兵策,虽然他自视甚高,也没有丧失基本的判断能力。直到宋兵策下台交出兵权,才放心起来。
对于宋兵策,马战奎怕得像条狗,可是对于赵刚,马战奎并不害怕,他听过老人将赵刚平定陕甘的故事。故事里面的赵刚是一个智者形象,颇有点诸葛武侯的神韵,而平定陕甘的功劳,大部分都被记在其他人头上。
不过才一接站,马战奎就损失了一千人,而且被吃的干干净净一个不剩,距离自己的大本营不过三百余里,这一来马战奎顿觉事态严重。他怎么也弄不明白,韩兴华从哪里带出这支兵,又怎么突然出现在甘北?来无影,去无踪,兵家素来最忌。
听到急报,他连晚饭也没顾上吃。带着中军参佐们出去巡营。与马战奎同时巡察军营的,还有他叔叔马福标。马福标心情也不好,他本是马家地几大元老之一,去被迫与马战奎为副,这他却感到很难为情。而且他作为上次陕甘平乱的参与者,对赵刚军队的战斗力是极为畏惧的想到这儿,使对马战奎道:
“战奎呀,我真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还要打下去。他们既从北来。我们何不西归避开?那样,茫茫大漠何止千里,赵刚的军队再强,也捂不住我们的铁骑?”
“归西。西方是极乐世界。”马战奎苦笑道:“《说兵》上有句话,‘何立从东来,我向西方走’。我们要是往西边跑,第一个就离开了秦岭的天险。到了外面天时地利都不凑巧,难道还指望赵刚网开一面,放我们一条生路不成?你还不知道吧,赵刚那厮已经广播公告。八十几个军的番号(陕甘的军特别小,只有几百人)都写在上面,说是不得接受这些军队地投降。所有这些军队的军人一概枪毙。消息下来。军队一下子就乱了,半天功夫就跑了小一班人马。剩下的看我们的眼神也不对了,这个境地我们能跑多久,能跑多远!”
“阿奎呀,我们是挡不住赵刚地,你不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们会协同赵刚平定陕甘,不是因为别的,我们打不过赵刚,虽然可能会打死一些人,可是到最后,我们一定会输,而且会输得很难看……”
马战奎转过脸来怒视了一下马福标,问道:
“六叔,你又想劝我投降,是吗?”
马福标听得心中一惊,与政府军大战在即,一军之主心里想着这个!看来他一意西进,也是想占一块地盘,进可与朝廷索价,退可与西藏联络自保。
马战奎道:“归顺朝廷也不是不能想,其实我打心眼里想归顺,可是朝廷的决定也太没人情了点,愣是把我放到了战犯名单上,赵刚是英主,我心里是有数的,可是皇帝陛下怎么就没有看到。我是被迫无奈地呀!”
接下来,马战奎大倒苦水,一开始起兵那是为了保境安民,不过出了点偏差,那也都是手下的部将欺上瞒下瞒着自己干的。而最近的事情更不是他地本意,这些部将受到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地煽动蛊惑,发动兵变,他是被兵挟持才不得已而为之。
说到这里,马战奎长吁短叹,装出一副对自己地所作所为悔恨不已地模样。
马福标看了看马战奎,笑道:“战奎你能这样想,实是三军之幸,不过,只怕下头不从,也是枉然。”
“不从?哼我倒要看哪个脑子不灵光的,敢到太岁面前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