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云涌临淄 第七章 闲情(中)(2 / 2)

东莱太史慈 碧水龙吟 9081 字 2019-08-19

为国为民宁愿糟蹋自己清白之躯的貂蝉自是其一。

其她如宁可投井也要保护甘夫人的孩子阿斗的糜夫人,为全儿子大义而自杀身亡的徐庶的母亲。孙权之弟孙翊的妻子徐氏也要算一个,一介弱女子居然可设美人计诛杀杀夫仇人丹阳督将妫览、郡丞戴员,更是一位巾帼英雄。

虽然她们大多数人连一个完整的名字都没有留下,但其行却可光耀古今,彪炳千秋。

此时的太史慈看向貂蝉的目光已经产生了变化。虽然他知道由于自己的介入,貂蝉不会再有预定的悲惨命运,可是貂蝉那种伟大的牺牲精神却不会消失。就为了这个,太史慈心中以暗暗发誓,除非自己死了,否则定要保护这刚刚认下的小妹的周全。

武安国和徐盛见太史慈直直地看着小貂蝉,直盯得小貂蝉面红耳赤,微垂玉首,连忙重重咳嗽一声。

太史慈这才回过神来,见到小貂蝉的害羞动人的模样,亦大感尴尬。忙岔开说别的事情。

不过大家亦意兴阑珊,提不起去看临淄八景的兴趣,与武安国道过别,就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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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自己住的庭院,那早上见自己脸红高挑少女就跑过来告诉太史慈,有客来访,一问方知竟来了三拨客人。

还没问清楚是谁,那高挑姑娘又红着脸跑了。

太史慈急急往里走,未进门就听见了孔融那小子放肆的笑声。

每次一听见孔融的笑声,就知道没好事,准是又开始尖酸刻薄的开别人的玩笑了。

一想到孔融这个习惯,太史慈就头疼,转过头来,苦着脸对徐盛道:“你说我们自来到这里见的这些人怎么就那么清闲,尤其是孔融这家伙,仿佛根本不知苦恼为何物。”

小貂蝉见他面容古怪,虽正在伤心中,亦不由“噗哧”一声娇笑。

徐盛亦笑道:“总比看见他喝醉了哭好吧!”

太史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不寒而栗。不过该来的终要来,躲也不是办法,忙让徐盛带着小貂蝉下去休息。

自己打起精神,硬着头皮进去。

一进客厅,就看见管宁和孔融坐在右首,左首则坐着三个人,一个是昨夜带自己进城的胡童,他的身后站着四个花枝招展的俏丽女孩。

另两人赫然是孙乾和正红着脸的氏仪。

孔融犹自大笑不已。见到太史慈进来也不停止,其他人包括管宁都站了起来。

太史慈与众人见过礼后,在主人的位置坐下,笑道:“文举兄,何事这么好笑,不如说来听听。”

胡童待要说明,却见孔融一摆手,道:“子义,我不服你,昨晚诗词歌赋只是小道,你今日如能才得到我因何发笑,我便心服口服。”

管宁闻言却不以为然。并不觉得这笑话有什么好笑。

太史慈一扫众人神色,看不出什么端倪,暗暗叫苦,这孔融的玩笑出了名的刁钻古怪,自己终非风雅之士,如何猜得到?

正准备拉下脸放弃时,又看到管宁的态度和氏仪的神色,猛地想起了一个关于孔融的典故,心下大定。

微笑道:“这有何难。”

孔融不能置信道:“子义猜出来了吗?说来听听。”

管宁亦大感诧异,要知孔融心思古怪,一般人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思路,可眼下太史慈却好似不费吹灰之力就看出孔融的心意,自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太史慈看着厅内人一付聚精会神地样子,开口道:“文举兄定是认为氏仪先生的姓很不妥当。”

众人闻言,包括孔融的眼睛都瞪的大无可大。

太史慈又道:“文举兄定是对氏仪先生说,你的姓‘氏’字,实际上是‘民’字,‘氏仪’就是‘民仪’,可百姓何来‘仪’可言呢?这名字岂非目无君长,还不如把‘氏’字改成‘是’字。可对?”

孔融呆呆地盯着太史慈,仿佛要看穿他的大脑,良久才叹道:“子义大才,孔融多有不及。”言罢躬身施礼。

太史慈慌忙阻止住这大文豪,诚恳道:“小弟也是偶尔言中。”这是实话,孔融与氏仪的故事史料多有记载,太史慈当然知道,自不足为奇。

不过在众人看来,就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了。

太史慈感到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大感不舒服,忙岔开话题问道:“文举兄此来何事?”

孔融一摆手,道:“我只是陪着胡童将军来给子义送礼物的,来了才知子义好兴致,竟这么早出去逛街。幼安是最后到的,这两个小子倒比我来得还早。”言罢指着孙乾氏仪两人。

这时胡童对太史慈道:“太史慈将军,我家大人说将军精于音律歌舞,所以让我把这四名歌舞姬送来,望太史将军笑纳。”

太史慈闻言,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这种事情他还是头一回碰上。忙道:“我看就算了吧,只送给我一个人……”

孔融摇摇头道:“子义,这些歌舞姬就是昨晚为我等跳舞助兴中的佼佼者,其他客人也有分,倒是你不收反而不好。”

太史慈看看孙乾两人,见两人点头,看来秦周也收到了这份厚礼。无奈道:“如此,在下就多谢刺史大人。”看看管宁亦无什么反应,知道这实是这时代最常见不过的事情,不由又想起了刚刚认的妹妹小貂蝉。心下凄然。

孔融转过头来,对氏仪说道:“你小子又有什么事,说出来吧。”

孙乾与氏仪对望一眼,而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与太史慈道:“我家郡守大人有一封信要我二人亲手交到太史慈将军手中。”

孔融呆了一呆,显是未想到秦周对太史慈说的话全在这一封信里。不过任谁都看得出这秦周的意图。

太史慈更是明白,经过昨晚,这秦周觉得自已并不简单,于是才有了今日拉拢自己的行为,至于目的何在,那要等到看过信才知道。

不过可以想见,如果自己被孔义拉拢过去,对他秦周很不妙吧。

孔融冷哼一声,显是颇为不满,太史慈看得出孔融很不屑秦周的行为。

太史慈心中暗叹,想不到这州郡间的矛盾已经如此的白恶化。如此看来,这孔融对氏仪的嘲笑完全是针对秦周而来的,实则是在说秦周目无君长。

这倒可以理解,毕竟秦周原本是清流党人,受过党锢之祸,理应是对大汉朝廷忠心耿耿的汉臣,谁料临老却手掌大权控制地方。如此行为,自是让生性耿直,忠于大汉朝廷的孔融所不齿。

随后,孔融、胡童、孙乾、氏仪四人先后告辞。四名歌舞姬也被徐盛安排下去,这小子满肚子的小嘀咕:主上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命犯桃花?

不过那氏仪临走时却感激的望了太史慈一眼,显是感激太史慈刚才打住了孔融对自己的嘲笑。

大厅中,只剩下太史慈和管宁两人。

管宁先开口道:“子义或许很奇怪昨晚我对你的态度。”

太史慈点头道:“确实如此,想我太史慈在别人眼中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武夫,但幼安兄似乎从一见到我就仿佛特别重视的样子……”

管宁摇头道:“武夫?子义若是不通文墨的武夫,这天底下就没几个人称的上有真才实学了。”

太史慈想起昨晚的剽窃名句的行为,虽然当时是理直气壮,现在想一想登时老脸微红,大感尴尬道:“幼安兄过奖了,昨晚不过是游戏之言,贻笑大方。”

管宁一摆手,道:“子义的才华又岂止是昨晚那种雕章琢句的小才,在来临淄的途中,我早对子义治下的东莱西北六县有所耳闻。”

于是把当日与那名当利商人的一番交谈告诉了太史慈,太史慈听得大感自豪,知道自己这几年对开民智下的功夫没有白费,毕竟有了些微成果。

管宁续道:“我当时就在想,这太史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他能说得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种一语道尽了天下黎民苍生痛苦的句子呢?昨晚又听到子义那句‘劝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心中的疑问更加的强烈,更在心中问自己,太史子义到底是不是我的同道中人?他到底知不知道有何办法壳免得我华夏子民再遭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悲惨命运!”

顿了一顿,管宁露出思索的表情,道:“当年我与华歆也是至交好友,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华歆虽然也感慨于民生艰难,但他更热衷于名利,若论机谋权变,他在我之上,但其心更好虚名,焉能真正懂得这天下的大道所在?因此才有当日割席断交之事。”

太史慈却被管宁的一番话感动的心潮激荡。

自来到这个时代,自己一直就是个独行者,尽管他在东莱西北六县大展拳脚,播撒文明民主的种子,但伊籍等辈终是受正统儒家思想颇深的知识分子,尽管已经比这时代的其他文人要超前得多了,但毕竟尚处于启蒙期,一个不小心就会熄灭这微弱的文明之种,而其他百姓则受的文化较少,虽有一番热情,但还有待培养。自己可说是在孤军奋战。

可是管宁不同,通过刚才管宁与太史慈的对话,从骨子里看,他就不是一个君权至上的人,他更关心的是百姓,这是一个一心追求天下“至道”的人。

管宁所要的不是一时的太平盛世,而是希望华夏民族拥有内在的永恒生命力。

他与华歆的断交就很说明问题,并非是向后世人所说的那样,是假清高,根本就是因为管宁看穿了华歆利欲熏心的本质。

尽管他还有封建士大夫的习气,比如认为护送歌舞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在管宁的心中却有播撒文明的潜质和种子,这才是最难得的。

太史慈长长出了一口气,此时此刻,他有十足的把握说服管宁,加入自己的政治团体。

只因为他们两人都有一颗为民请命,振兴华夏的胸怀!

管宁又道:“从那时起,我交友就越发地慎重,但身边每多华歆之辈,哪有真正把天下大道放在心上的同道中人?……直到听闻太史子义的其人其事才动了一丝好奇之意,我在想:太史慈是不是我辈中人呢?他做的事情到底出于何目的呢?因此我今日才来请教子义:我虽未到你西北六县去过,却知你在西北六县的所作所为。今日正想请教子义心中究竟有何丘壑?”

言罢,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太史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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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大家的书评,看来很有必要谈谈我这段的写作思路,否则大家会以为我离题太远,不过今晚有事,我先发书,回来后在书评区仔细谈谈自己的想法。

但我先说一句,现在写这些东西都是伏笔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