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汗!我那是剽窃。我本想这样喊,想想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在屋正中央的杜哥尔已经大开了他的话匣。

杜哥尔陷在天鹅绒的座位里,他用手指拨了拨自己凌乱的花发,刚才跑开的露西为他端来一杯什么喝的,然后在那个老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听着露西的耳语,杜哥尔开始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最后他的目光似乎落到我的方向,这位老人在看我?

“今天能到这里多亏我们美丽的露西小姐,是这位聪明可爱的姑娘让我再次决定离开我的那个屋子出来走走。”

全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位老人,虽然他的改革措施并没有成功,不过杜哥尔的名字已经在这个时代留下了足够的分量。

“人老了,不想动了——”杜哥尔的语气又慢又缓,他的神情犹如站在海边的渔夫正在数着海浪,他抬手又拨了拨额头的花发,“坐在窗前看着日出日落,我似乎已经习惯了,看着那火红的火球从这头升起,从那头落下,我似乎想起了许多往事,想起了当年我们雄心勃勃编写《百科全书》时的情形。”

杜尔哥嘴角挂着醇厚的微笑,他侧着脑袋,注视着远方,似乎在沉思,又或是在回味,或者在反思,他长吁一口,“狄德罗他总有着用不完的激情;达朗贝不怎么爱说话,不过他总能在关键时候说出一些惊人的观点;拉美特利、爱尔维修还有一个菲特纳他们三人总会为了一个细节争个脸红耳赤,诸位也许比较熟悉拉美特利、爱尔维修,不太熟悉菲特纳——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就着那样把《百科全书》完成了,每一个人都将我们的希望寄托在这套书上了——”

安静——全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一个同样的念头,似乎都害怕自己的言语打扰了这位老人潺潺的呼吸,打断了这个老人悠远的回忆,打乱了这位老者慢慢展开的思绪。

“教士们指控我们是异端,他们一直这样指责和他们观点不一样的看法,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的威信不是靠指责就能延续的——好像说了很多没用的话?呵呵,您就是杨先生吧?”

靠!真是点我名了?坐在我身边的拿破仑故意推了我一下,当我再次转过头的时候,全场那些阔佬们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了。

这是干什么?焦点访谈?我咽了咽喉里的液体站了起来,“先生是叫我么?”

“对!就是你,尊敬的黑发先生,您是从东方来的么?”杜尔哥微笑着向我招了招手,同时努力撑了撑身体,“请原谅我腿脚不方便——”

“没事先生——我是从东方来的,您不用起来,我这就过来。”看着杜尔哥自己双手撑着椅子努力要站了起来,颇有一股美国二战罗斯福总统为了鼓舞军队士气,自己要从轮椅上站起来的味道,我知道自己只能给硬着头皮上了。

我站了起来,向场中央移动,全场的目光聚拢在我身上。我从那个僻静的角落一点点向场中央移动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和模特走秀一般——

没见过吧?21世纪的工作套装,你们快点去仿制吧,我不收这个专利费。我故意打趣想让自己轻松,然而还是有些紧张。上次的演讲只能算是在小范围的胡诌,今天这架势我可是面对着整个法兰西的精英们,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思想,各自都有自己的主见,难道又要让我在这里大谈改革么?让我告诉他们我改革最终目标是定在在场这些为富不仁的资本家?我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