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七 底定(1 / 2)

正德五十年 竹下梨 8408 字 2019-10-10

 “你们不是还有手中的枪,腰间的刀么?那是干什么用的?”连子宁声音森冷的像是凝结成冰:“我会让杨沪生带着骑兵卫和你一起去,此次行动,你做决定,杨沪生为辅加起来六千五百余jīng锐,哪个生女真部落能挡得住?只怕他们全族都没有这么多人?你想他们陈以利害,若是老老实实的迁过来也就罢了,若是有那不老实的,也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努尔哈赤,你能做到么?”

“能”努尔哈赤也站起来,大声道:“请父亲大人放心,孩儿定然不负您所托”

出乎连子宁预料的,这个过程注定血腥的行动,并没有引起努尔哈赤的抵触情绪,相反,他还很有些跃跃yù试

这就是连子宁所不知道了,就跟蒙古草原上那些部落一样,野女真之间互相也有仇杀,而且杀的还都很是惨烈

内斗,在哪里都不会少

在接下来几rì,努尔哈赤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杨沪生没有辜负连子宁的器重,不过一天时间就把骑兵卫的架子给搭了起来,然后立刻投入了训练之中

而这时候,另外一边的战事,也开始了

战火,重点燃

————————分割线————————

“砰”一声巨响传来,远处传来一阵房屋倒塌的轰隆隆的声音,巨大的重量砸在地上,让厚重的地面也微微一震

其间还隐隐的夹杂着人濒死之前的惨叫,痛苦的呻吟声,还有嚎啕的哭声

这种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却不能引起厅中众人的任何一分动容,他们还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垂着头,目光呆滞,若不是偶尔翻一翻的眼皮和胸口那微微的起伏,还以为他们都是死人

这里是考郎兀卫原先的知县衙门现在的城主府大厅

大厅里面依旧是往rì的富丽皇堂,但是气氛却是沉闷的几乎要凝滞

“轰”又是一发炮弹,这一次却是就落在了左近,大厅都被震得一阵簌簌颤抖,天花板上的土抖抖的掉下来

终于坐在最上首的曹忭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一拍面前的桌子,扫视了一圈儿,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像是一头饿极了的狼闪烁着噬人的凶光

曹忭怒吼道:“怎么都不说话了?啊?一个个平时不都是口若悬河夸夸其谈么?怎么事到临头,都他娘的成了缩头乌龟,跟老子在这儿装什么大瓣儿蒜?再不说话,有一个算一个,老子把你们全都给宰了”

厅外的侍卫听到他的怒吼,立刻刀剑出鞘走到厅门口

一阵“噗通”‘噗通’的响声,厅里的人跪倒一片

最前面的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当下便是乌青一片,他哭号到:“大人啊大老爷,不是咱们不说话,实在是无计可施啊武毅军围城数月,城内早就已经粮食耗尽,除了大人您的士卒之外,余者,就连老朽这些幕僚,也只能每天吃一顿干饭,剩下两顿,只得喝一些清粥熬着,实不相瞒,适才老朽从家中过来的时候,老朽那才两岁大的小孙儿,已经是饿得不行了”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若是仅仅如此,还则罢了,古往今来,围城数年者亦有之,想当年安庆绪兵困睢阳,城内粮尽,城守张巡杀自己美妾,以飨士卒又有昔年五胡十六国,大夏国主赫连勃勃蒸大米为砖,足够城中百姓军民吃用三十余年,后慕容氏围城城虽破,实非人之罪也又有……”

这老头子整个人都快被震傻了,说话也是语无伦次起来

“够了”曹忭脸sè越来越yīn沉,终于狠狠的一巴掌排在扶手上,狰狞笑道:“老子没有米砖,也没粮食,你是不是想让老子把自己的美妾杀了,给你们吃啊?啊?是不是,老东西?”

“不是,不是……”那老者赶紧分辨,神智也清醒一些了,道:“老朽的意思是,那武毅军围城也就罢了,却从十余rì之前,便开始炮击城池,他们的炮打的又准又狠,现在西门已经被打的残破,靠近城墙较近的所在,已经是一片狼藉本来那炮也打不着咱们这儿的,可是三rì之前,炮击的shè程突然大了许多足足增加了一里有余,如此一来,城中已经再无安全之处,在哪儿都能被砸到而且老朽使人把那炮弹取来查看了一番,那炮弹个头儿增大了不少,显然是武毅军运来了大强的火炮”

他却是蒙的没错儿,军器局加班加点制造出来的五十门中样佛郎机炮都运到了这里,把考郎兀卫当成了炮击的训练场

“城中已经没有安全之出?”曹忭神经质一般的挫了挫牙,嘿然道:“我这儿怎么就没被击中过?”

那老头儿偷看了他一眼,囔囔道:“大人恕老朽得罪,您看除了衙门,周围那些建筑都是被击中了不少,缘何单单您这儿没有被砸中,依老朽看,人家武毅军不是打不中,是不想打”

曹忭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就像是一个自以为很隐秘的伤疤,此时被这老者一揭开,立刻是疼的寒心彻骨,同时恼羞成怒

他豁然站起身来,一张脸由于愤怒而变得扭曲,暴吼道:“来人啊,把这老东西给我拉下去,宰了宰了他抄他的家,给我杀他全家”

门口的侍卫轰然应诺,一拥而上,把老者给摁倒在地,那老头儿生死关头,倒也生出几分胆气来,高声叫道:“曹忭,你现在杀了我,到了明rì,便要被活生生炸死咱们走着瞧……”

这句话像是一柄大锤重重的砸在曹忭的心头,他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

那老者被侍卫们拖拽着往外扭送,口中骂声犹自不觉,厅中其他人战战兢兢,没一个敢开口说话的

曹忭颓然坐倒在椅子上,摆摆手:“放了他”

几个侍卫还愣着曹忭怒吼道:“我说,放了他,都聋了么?”

几个侍卫赶紧把人放开

曹忭以手扶额,有气无力道:“章老,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那老者名叫章美中,是曹忭的首席幕僚,当初曹忭还是大明朝的顺臣的时候便跟着他了,两人感情可称是深厚,刚才曹忭也着实是急昏了头才那般暴怒想要杀人

章美中缓缓道:“武毅军的目的,咱们都看在眼里西门都给炸残了,他们还不打他们这般轰炸,无非就是一个目的,逼迫咱们投降,这样一来他们减小了损失,同时也可以最大限度的接受城中的百姓军民可悲的是咱们明明知道他们的如意算盘,却只能按照人家算计的走下去”

“而今之计只有降了”

“只有投降?”曹忭凄然一笑,心中满是悲凉,仍旧不死心的问道:“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章美中沉默不语

曹忭仰天一声大吼,吼声中有不甘,有愤懑,有怨毒,多的,则是一种无奈

他不甘心,刚刚独占一地,作威作福了几个月,这幸福的rì子就要结束了,怎么会甘心?

但是他其实心里也明白,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他手下有兵,有足足六千昔rìjīng锐的边军,战斗力保存的都算不错,便是面对声名在外的jīng锐武毅军,也是有一搏之力

当初武毅军围城的时候,他可以出城迎战,但是他选择了退避后来武毅军刚开始炮击的时候,他也可以迎战,但是他仍旧选择了退避一退再退之下,现在还能迎战么?

他不敢,因为他知道,这些兵,是自己最大的依靠,有了他们,自己无论去到哪里,都有和人讨价还价的资本

一个将军,手底下没了兵,就屁都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