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上海朗朗青天,让所有人过上平安祥和的春节。”
这是新上任的上海市长孙科的讲话,铿锵有力,这家伙一上任,就狠狠地烧了一把火,给以青帮为首的上海黑帮一个下马威。
而斧头帮由于有情报局罩着,受到冲击比较小,相反还趁机夺走青帮的不少场子。
青帮在华界的势力被接二连三地打击,在租界又受到斧头帮的巨大压力,杜月笙等大佬暗暗叫苦不已。
“这位孙公子倒也不是草包,有几分果断。”
苦艾放下报纸,有些轻蔑道。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司徒南会让这位孙公子来当主政上海,说起来,这位孙公子的日本朋友也不少。
“他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到底还不是要听我们的话?不过你说得对,上海应该派个手段灵活,态度强硬的人来。过段时间就孙公子去武汉吧,也算给国民党一个面子。”
司徒南发现自己有些喜欢插手了,这样不太好,容易打乱宋子文他们的布置。
又转向另一个话题道:“上海新下,应该有新风气,不做出一些动作来,别人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呢。”
“我正有此意。呵呵。”
……
自从北伐军进城后,杜月笙的日子过得就不顺,曾经他以为无论哪怕势力来上海,都不会影响自己的生意,但马上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新上任的市长孙科,来头不小,不知为什么孙文死后突然间成了上海的大员。
而上海卫戍司令薛岳更不必说了,这位虎将从南方一路打过来,不少北洋宿将都成了他的手下败仗。
上海刚解放时,有不少混蛋企图浑水摸鱼,结果一个不剩就被进城的北伐军拉到黄浦江枪毙,流出来的血把江水都染红了。
这雷霆手段,硬是把上海滩的各方势力生生震慑住了——这支新来的军队比原来的北洋军心狠手辣多了,同时也赢得百姓的欢心。
受伤最严重的是上海青帮,对方好像特意就找上门似的,北伐军进城第二天,气势汹汹的大兵就出现在青帮的堂口,蛮狠地查封、充公。
敢于反抗的帮众,不是被当场击毙就是投到战俘营里接受教育。
法租界,杜公馆,大佬们正在“办事”,商讨如何应付新政权的打压。这些家伙,平日趾高气扬,此刻像霜打过的茄子。
“难道真的要像那帮无脑的小混混说的那样,纠集十万帮众,让那些广东小赤佬见识厉害?”
杜月笙摇摇头,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掉,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
前两年,不可一世的青帮黄金荣就被人轻易弄死了,对方可能就是当时的浙江督军卢永祥的人,但是青帮能去报仇么?
商量了半天没个结果,青帮的大佬们悻悻散去,杜月笙的心终于可以安静下来。
不知进退,妄图对抗国家机器的黑社会是没前途的。他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他很谨慎,懂得做人,不轻易嚣张。
“备车,去夜巴黎。”杜月笙脸色凝重地吩咐随从。
走进夜巴黎,众所周知,斧头帮的产业,杜月笙见到了神秘莫测的斧头帮王亚樵。
“王帮主,大家出来混,不过找个糊口而已,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杜月笙有些气愤地看着眼前的矮子,来之前,他已经知道斧头帮在这场打黑风暴中扮演的角色了,青帮在华界的产业大多被斧头帮关联的公司吞并,尽管杜月笙躲在法租界很安全,但他感到重重危机,不得不找斧头帮“私了”。
王亚樵沉默了一会,推了推鼻梁上金丝眼镜,动作文雅,斯斯文文,一点也不像黑社会头目。有些笑虐道:“上头要立威,自然要搞出些动作来,杜先生有法国人罩着,有什么好担心呢?”
心里冷笑:青帮这个怪物,坐大上海滩太久了,手里偏偏还控制数量不少的航运业务,对此美华航运公司垂涎已久了,能轻易得到这一切,何乐不为呢?
难道美华公司为了北伐革命支持天文数字的军费是白给的么?
王亚樵不会告诉杜月笙背后的道理,怪只怪,青帮的油水太多了。王亚樵现在的地位要高出杜月笙好几层楼了,不过这次能让青帮大佬在自己面前屈服,真是说不出来的痛快。
我能不担心么?法国人能罩得住吗?黄金荣死于非命,跟日本人勾结的张啸林大概好像也被斧头帮干掉了,青帮三巨头就剩下自己了。
杜月笙心里苦涩道。两人目光交流了一番,一时之间,都没说说话。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王亚樵或许忽略了,那就是司徒南对青帮深恶痛绝!
“上头?你是说——”
杜月笙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惊讶地看着王亚樵。
“没错。实不相瞒,我现在是武汉那边的高级官员,隶属情报部,斧头帮只不过是我们的一个外围组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