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文、林一民越来越多的关心政斧的工作,美华公司
和美华银行自然地落在小嘉道理身上。
有强大资本,有政斧支持,小嘉道理想对付招商局太容
易了,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招商局这种衙门式的单位若
是认真清理,估计会牵出不少人,造成舆论波动。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把持招商局一时的盛宣怀家族,盛家
七小姐正好嫁给了宋子文……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子文比司徒南还要讨厌盛家呢!
说不准正等着……
司徒南有些阴暗地想道,脑海里一时浮现宋子文那张斯
文光正的脸。
“那就先拖一拖吧!等民生轮船公司走上正轨,这个烂
摊子就交给卢作孚吧!”司徒南干脆道,毫不掩饰他的
厌恶。
招商局这块招牌几经风雨,后来一直延续辉煌到新世纪
,不过这次它的命运让司徒南直接否决了。
从1924年开始,中国局势起伏波澜壮阔,致公党强势崛
起,打得北洋军阀节节败退。
正如张作霖判断那样,武汉政斧开始偃旗息鼓,不愿意
把有限的资源投入到劳心劳力的“二次北伐”中。
武汉成了八方荟萃的中心,铁路计划、银行计划,扶持持
农业计划,预备役计划,建设兵团计划,义务小学教育
计划……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新的计划“涌”出来,然后快速在
南方统治地区展开,
眼花缭乱,却又切切实实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好像一台
巨大的机器。
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启动,然而人们发现它越来越快,几
乎把大半个中国三亿多人口都牵动起来,变成其中的一
环,跟着来之不易的工业化节奏运转起来。
武汉司徒公馆里,有一个专门的房间,摆放着一幅巨大
的工业规划土,图上一些重要地方被用符号标注起来,
比如武汉、南京、上海等地。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符号代表着煤矿、钢铁、
造船、汽车等工业部门。
门开了,司徒南和罗伯斯走了进来。
“看吧,我的朋友,为了完成这些设计,我花了两年时
间。”司徒南有些得意地对罗伯斯道。
既不从政,也不从军,不爱抛头露面的司徒南最喜欢干
的工作就是国家建设的总设计师。
“很漂亮的设计。”罗伯斯扫了一眼,淡淡道,心想:
这家伙对工业规划的热情近乎宗教般狂热,妄想通过有
计划的建设在短时间内把一个农业国家变成一个庞大的
工业国家。
要不是熟知司徒南为人,罗伯斯一定认为眼前眼前滔滔
不绝地解说着工业规划的男人是个异想天开的家伙,要
不就是骗子。
“我喜欢这里。罗伯斯公司有必要扩大在远东的影响力
。”罗伯斯在地图上点了点上海道,神情很是自信。
“英国人法国人也是这样想的。汇丰银行、花旗银行一
直都干得不错,现在也包括美华银行,罗伯斯公司和美
华银行有良好的合作,不是吗?”
司徒南点点头,随着美华银行在远东地区迅速膨胀,罗
伯斯公司在远东的影响力水涨船高,但这不能满足罗伯
斯的野心,而上海,这个远东金融中心,必争之地,潜
力比南华首都新唐山更大。
接下来,司徒南带领罗伯斯等人参观汉阳铁厂、扬子机
器厂、武汉造船厂以及正在施工的武汉长江大桥,让他
亲切地感受这个古老国家蕴含的潜力。
走了一圈后,在司徒南的安排下,罗伯斯公司和武汉政
府深入交流,顺利达成若干重要合作协议,罗伯斯公司
和美华银行合作,分别在欧美、亚洲承销中国的铁路债
券。
协议一签订,罗伯斯立即秘密向武汉政斧提供一笔2000
万美元的优惠贷款。
事实上,双方早不陌生,中国致公党和南华致公党同出
一脉,而罗伯斯公司和南华政斧紧密合作,收益良好,
只是中国的工业计划比南华规模要大得多,需要的资金
高达数十亿,罗伯斯公司还要在美国找到更多的合作伙
伴。
罗伯斯离开武汉时,司徒南也一道踏上东去的轮船,宋
子文、林一民等一干政要前来送行。
武昌码头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官兵,严严实实地挡住好奇
的民众以及记者。不远处停泊一艘游轮,以及长江舰队
的两艘舰艇。
场面庄严肃穆,它们将要护卫游轮到上海,不少官兵心
理暗暗猜测游轮上洋人,估计他们就是要保护的大人物
吧?
“说起来真有不舍,不知不觉在武汉呆了快一年了,多
美的地方啊!”
司徒南心里一叹,身边站着一名端庄丽人——何仙姑,
她一脸满足的微笑,不时地向身后的游轮张望,因为他
们的孩子早已被仆人抱上船。
“老大你拍拍屁股就走人,倒是轻松逍遥了,我和子文
却要受苦了。”林一民有些哀怨地看着司徒南,他看了
看旁边的宋子文一眼,宋子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看着
司徒南和煦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心里更是感触
:自己被这个家伙一步步推上高峰,如今作为武汉政斧
总理,背负国家重任,这压力实在是不轻啊!
“这个国家从来不缺乏狡猾阴沉的政客,缺少的是在这
风云年代,有国际视野敢作敢当的年轻政治家,而你们
是最好的。
因为在时代潮流面前,浸银千年的资治通鉴般的权术或
者外表光亮内里肮脏阴森的紫禁城都将被大工厂搅得粉
碎。这,真是我们擅长的。”
司徒南语重心长道。拍了拍宋子文的肩膀,转身向栈桥
走去。
“老大说得没错。就让我们用铁路、工厂和现在企业制
度打败这个古老国家的传统吧!”
林一民朝司徒南挥挥手,小声嘀咕“老大为我们做得够
多的了。”,这被身旁的宋子文听得清清楚楚。
“嗯。”宋子文点点头,心里涌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
”的冲动,看着司徒南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千,对林一
民开玩笑道:“这家伙,真的一点不在乎名声么?”
“或许是独特的个人品味——闷搔吧?”林一民耸耸肩
。
原来他和宋子文再次劝说司徒南出来从政,表示甘心辅
助司徒南掌管武汉政斧司徒南。在他们看来,司徒南的
确有这样的才能的,只是还是被司徒南拒绝了。
错过了这次机会,司徒南以后想名正言顺地执掌武汉政
府就不太容易了。
或许许多年历史书上找不到关于司徒南的片言只语,而
宋子文、林一民等人则在民国工业崛起中留下赫赫大名
。
“其实,所有人都不能懂我,我寂寞如上帝。”
司徒南对着滚滚长江幽幽一叹,回望渐渐消失的武汉,
有些欣慰,有些落寞,更多的是憧憬。
“哇——”船舱里传来一声婴儿哭,司徒南慈祥一笑,
向里面走去:“哦哦,宝贝别哭,老爸来了……”
……
船到南京,司徒南心情大好,便上岸逛逛,反正推迟几
天到上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让他现在很悠闲呢。
下关码头,南京警备司令孙立人一身笔挺戎装出现在司
徒南面前,肩章上扛了一枚诱人的将星。
司徒南一直很看重这位历史名将,而孙立人好像干得不
错,像孙立人这种有留学背景的青年将军在致公党内一
直都是非常吃香的。
再次见面,当初那个青涩的留学生褪去稚气,经历沙场
后多了几分成熟坚韧。
“司徒先生,你来了。”
看见司徒南下船,孙立人激动地上前一步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