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的牙齿咬得咯咯响,铁青着脸再次问道:“他还说什么?”
马公公的身子抖得像猛烈摇晃的簸箕,带着哭腔道:“万岁,奴婢奴婢不敢说。”
如雷般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说!不说朕诛你九族!”
“奴婢说,奴婢说!”崇祯的声音是如此可怕,马公公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庞刚说,若要马儿跑得快就得给马喂草,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他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朝廷只有答应了他的要求他才会交银子,否则他又不是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凭什么辽东的饷银和百官的俸禄都摊到他的头上啊。”
“你你”崇祯指着跪在地上不停发抖的马公公身子开始晃个不停,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皇上,皇上,保重龙体啊!”一直伺候在崇祯身后的王承恩一看不妙,赶紧抢上前几步扶住了崇祯,左手慢慢的拍打着崇祯的后背好让他顺顺气,还对着前面喊道:“你们这些个该死的奴才,还不赶紧过来几个喘气的扶万岁爷坐下。”
随着王承恩的话音刚落,旁边赶紧过来了几个太监把崇祯扶到了龙椅上做好,另一位也手忙脚乱的端来而来一碗参茶。
崇祯闭上了眼睛喘着粗气,喝了两口参茶后好不容易才把情绪平静下来,崇祯放在扶手上的手臂微微的颤动,深着声音问道:“那个逆贼真的是这么说的?”
“回皇上,奴婢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皇上!”
马公公跪在地上已经一会了,可是崇祯没叫他起来他,他就得一直跪在那,听到崇祯怀疑他的话后,把头磕得梆梆响。
暖心殿里,五六盆熊熊燃烧的贡炭发出幽蓝色的火苗,把整个大殿烤得温暖如春,但在崇祯下面坐着的三位朝廷大臣依旧觉得后背凉丝丝的,马公公的回答使让他们意识到了一个无论是他们还是统治者都不愿意提及的话题,那就是地方军队势力开踞割地方据不听皇命了,眼前这个庞刚就是最好的例子。
陈新甲被庞刚放回来后,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不过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不会变的,比如在痛恨庞刚这点,“决不能让这个乱臣贼子这么猖獗下去了,皇上,请您派兵镇压吧,否则若等到贼子势大,咱们再收拾他就晚了!”
温体仁和杨嗣昌同时翻了翻白眼,杨嗣昌心里都有些腻味了,心说我从前怎么没发觉这个家伙是个白痴呢?
崇祯揉了揉眼睛,疲惫的问道:“陈爱卿以为该调动哪里的兵马好呢?”
陈新甲想了想说道:“皇上您可以命卢象升为帅,下旨把宣府的兵马调来,再调来河南、河北等地兵马,调集五万大军进入山东,则可一举平叛。想拿庞刚不过万余兵马,如何敢于朝廷数万王师对峙,想必那庞刚必然会出城投降吧!”说到最后,陈新甲的语气不由得兴奋起来,却没有看到崇祯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砰够了!”
崇祯再也听不下去了,猛的一拍扶手大喝道:“你这个蠢材,调集宣府兵马来平叛还不算,连河南、河北等地的大军也要尽数调集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崇祯的怒火发陈新甲给惊醒了,他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泣道:“皇上,臣臣只是看不惯庞刚那个乱臣贼子,想要为皇上出口气而已。”
“哦是吗?”崇祯却是冷冷的盯着他道:“你敢保证你的话都出于公心而不是出于私愤吗?”
“臣臣”陈新甲说不下去了,被人家抓住后又关进了牢房过了半个月的非人生活,若是说他对庞刚没有私愤鬼才信呐。
自从陈新甲回京后就一直憋着劲要怎么弄死庞刚呢,今天正好被崇祯招来暖心阁议事,这位对庞刚恨之入骨的兵部右侍郎自然是要扔下几块石头的,可没曾想石头刚仍出手就被老板给臭骂了一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