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田丰却躬身一揖不卑不亢道,“回禀陛下,臣不知所犯何罪”
“不知所犯何罪”袁绍冷笑一声,抬手将一卷锦帛丢到了田丰的脚前道,“看了此物,汝还不知罪”
田丰俯身拾起锦帛打开扫视了一番,脸上的神情由最初的狐疑渐渐变成了不屑。继而他从容地将锦帛一收,抬头正视袁绍道,“回禀陛下,这是宵小之辈在诬陷丰。丰从未暗通过曹操。”
“从未暗通曹操那汝派家仆在营中四处暗中打探又是所为何事”袁绍质问道。
田丰扫了一眼于吉,理直气壮道,“不瞒陛下,丰之所以派家仆在营中四处查探,乃是为了调查于国师的骗术。”
坐在袁绍下方的于吉眼见田丰如此高调地宣布在调查自己,眼皮不禁微微跳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跳起与田丰争执,更没有回头向袁绍强调自己所施法术的真实性。在于吉看来这么做既有违他身为国师的身份,也显得自己心虚。所以这会儿的他依旧保持着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态势,静观堂上的袁绍如何处置此事。
端坐龙榻之上的袁绍这会儿其实也在暗暗观察着于吉的反应。但见后者神色如常之后,袁绍又向田丰追问道,“调查国师的骗术和谁”
“和子远。”田丰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同谋。
“和子远那好,就等子远到了之后。再让汝二人当面对质。”袁绍说罢也不再理会田丰,直等着派出的将士抓回另一个通敌犯许攸。
大约过了三刻钟左右的功夫,袁绍派出的另一批兵马匆匆赶了回来。但见带队的部将吕翔神色慌张地走进大帐禀报道,“启禀陛下,许攸已逃末将无能未能将其抓获。”
“什么许攸跑了”
这一次不仅是袁绍等人,就连在场的田丰与沮授也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性格火爆的袁谭更是拍案怒喝道,“蠢材还不快派人去追”
“平原王息怒。末将已派出兵马出营追赶。只是据许攸家仆所言,许攸在昨夜便已轻装出营,眼下怕是难以追上。”吕翔唯喏着回复道。
随着吕翔的话音落下,整个大帐顿时就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之中。过了半晌之后,久不出声的于吉犹如毒蛇一般向自己的对手发出了致命一击,“看来许攸是得了风声,心虚脱逃也。”
缓过劲来的田丰听于吉这么一说,当即老脸一红指着于吉的鼻子怒斥道,“汝这神棍休要妖言惑众”
跟着田丰又回过头向袁绍深深一揖道,“陛下明鉴,臣确实未曾暗通曹操。至于子远是否是畏罪潜逃,还需查证方能定案。”
田丰的语气虽铿锵有力,可在场的人都瞧出他已陷入死无对证的境地。如今他的生死仅在袁绍的一念之间。且就在袁谭等人都将目光投向袁绍,直等着他下令处置田丰之时,沮授突然出面向袁绍进言道,“陛下,臣以为此事还有待商榷。曹操为人奸诈,不排除其会用反间之计。”
袁绍听罢沮授所言,看了看面前涨红了连的田丰,又瞅了瞅一旁神定气闲的于吉。沉吟了片刻之后,他终于抬手向一旁的吕旷、吕翔示意道,“来人,将田丰收押,不日解往邺城听候发落。”
“喏”吕旷、吕翔得令之后再也不顾沮授等人的感受,大步上前为田丰戴上了刑具。
有苦难言的田丰向沮授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但沮授却知这是生性多疑的袁绍所能做出的最大度的处置。因此他在偷偷示意田丰莫要挣扎刺激袁绍之后,便朝着袁绍拱手一拜道,“谢陛下厚恩。”
而袁绍在目送吕旷、吕翔押解田丰出了大帐之后,并没有回应沮授,而是将视线转向了于吉说道,“朕已为国师抓出了内奸,还请国师尽快做法,降下天崩地裂之术,以破官渡之阵。”
原本正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于吉,乍一听袁绍如此催促,由不得头皮一阵发麻。但他又不能不有所表示,因此在稍稍定了定神之后,于吉旋即向袁绍颔首保证道,“陛下放心,老道定会请来黄帝再次庇佑陛下获胜。”
“如此这般就有劳国师也。”袁绍说罢便丢下装模作样的于吉,以及底下默不作声的沮授,在儿子与郭图的簇拥之下起身离开了大帐。
出了大帐之后,原本跟在袁绍身后的袁谭,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地凑上前向其父耳语道,“父上真信于吉所言”
袁绍听儿子如此一问,略微放缓了步伐道,“朕不在乎于吉、田丰二人,究竟何人所言是真,何人所言是假。朕只在乎何人能帮朕攻城掠地。”
袁谭经袁绍这么一提醒,脸上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而跟在其身后的郭图更是适时地奉承了一句道,“主公英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