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大驾光临,实在是令蓬壁生辉,某家铭感五内。”孙厚的一席话,让李中易频频点头。
出口成章,这才是学过文化的禁军军官,应有的素质嘛!
李中易在座,张三正哪敢拿大,他转眼瞅着李中易,见李中易微微点头,这才拉住孙厚的胳膊,凑到他的耳旁,小声说:“皇上也来了。”
“啊……”孙厚当场就喜懵了,区区副指挥的婚礼,却蒙皇上亲临祝福,这是何等的福分啊?
李中易含笑的撕掉粘在腮上的大胡子,孙厚随即认出了他的身份。
“第一军甲营副指挥,臣孙厚,叩见皇上。”
没等李中易出言制止,孙厚已经大礼参拜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李中易很理解孙厚此时此刻的心情,孙厚父母早亡,视为父的大兄又已病故,李中易这个君父,也就成了他孙厚唯一的长辈,岂能不恭而敬之?
“喏,这是我单独送的贺礼,别嫌少,一点小小的心意。”李中易从袖口摸出一个红纸封,递到了孙厚的身前。
孙厚伸出双手接过红封,红着眼圈说:“臣,臣做梦都没有想到,皇上……您真的来了。”
这就有点喜极说胡话的味道了,李中易却丝毫也没有介意,他笑着说:“我答应过的事情,何时没有办到?”
随着李中易的挑明身份,在场的军官们,只要进过讲武堂学习的人,也都认出了李中易。
“臣等,叩见山长!”
“臣等,叩见皇上!”
队正以上的军官,都进过讲武堂学习,所以,他们都知道,李中易很喜欢山长这个称呼。
“罢了,都罢了,今天老子是来喝喜酒的。让那些虚里巴几的礼数,都见鬼去吧。”李中易站起身,双手往下压,“都坐下,坐下吧,来,大家一起干了此杯,祝新郎官早得贵子。”
在李中易的号召之下,所有人都一起举杯,祝贺孙厚的新婚。
“祝新郎官早得贵子!”
“早点整个男娃出来。”
“干……”
“干了它……”
李中易的亲自出席,给孙厚的婚礼,增添了无尽的荣耀。
孙厚咧开大嘴,乐得暴露出了满嘴黄牙,却浑然不自知。
“今天,我来参加孙厚的婚礼,那是因为,一年多以前,北伐的时候,我答应过他,只要他活着,我必定参加他的婚礼。”李中易举起手里的酒杯,站起身子,大声说,“来,为新郎官,干了这一杯!”
李中易连饮了三杯,然后,抬手拍了拍孙厚的肩,笑道:“我还有大事待办,就先告辞了。”
“这个……臣恭送皇上。”孙厚觉得格外的荣耀,满面红光的送李中易出门。
李中易兑现承诺,亲自参加孙厚婚礼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开封城的军营。
作为军人,在婚礼上获得最高统帅的祝福,这比普通的加官晋爵,更加的光彩照人!
从孙厚的家里出来之后,李中易没有乘坐马车回宫,而是沿着小街,缓缓的步行。
张三正紧跟着出了门,等看清楚隐蔽在四周的亲牙们,他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夜幕下的开封城里,摆摊卖吃食的小商小贩们,以及吃东西的的食客们,把整个街道的两侧,挤得满满当当。
李中易一边走,一边看,时不时的停下来,买点吃食。
几年前,李中易夺取周室江山之时,因为赵老二主动献城的缘故,整个开封城内外,并没有遭遇兵灾。
这几年下来,开封城越发显得繁荣了,不仅商贩多,而且食客也多。
据李中易所知,由于收入的不断提升,开封城里的市民们,已经习惯于在外面吃三餐的好日子。
市民阶层的不断扩大,让开封城里的商业气氛,越发的显得浓厚。
其中的逻辑,其实并不复杂。不管是哪朝哪代,兜里有钱的大城市民,正是商业繁荣的消费主力军。
不过,尽管开封城日益繁华起来,可是,开封城易攻难守,且冬季通过漕运补给困难的特点,却是一国之都不能有的莫大弊端。
迁都于九省通衢的江夏,这个念头一旦再次盘旋于李中易的脑际,就始终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