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儿子,真正的长大了!
“母妃,父皇乃是雄才大略之主,咱们与其暗中搞小动作,不如堂堂正正的任由父皇挑选。以父皇的性子,只要是他选中的继承人,肯定会提前作出权力铺垫的。”李继易还真的是把李中易的脾气摸透了。
唐蜀衣身在局中,反而不如李继易看得这么清楚和明白,套句俗话说,这就是当局者迷。
太后和太妃,别看仅仅一字之差,无论权势还是地位,其实有如天壤之别。
唐蜀衣想做太后,而不情愿当太妃,毕竟,她的儿子是李中易的长子,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天然占据得位的优势。
曾几何时,李继易在唐蜀衣的眼里,始终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
谁料,李继易不仅心明,而且眼亮,早早的看清楚了未来的大局。
“你这孩子……”唐蜀衣宠溺的看着李继易,笑道,“这事啊,你自己做主好了。”
李继易自信的一笑,他每天起五更睡半夜,一边读书,一边习武,坚持了这么多年。他又是年纪最长的皇长子,如果,还不如弟弟们,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二郎,今天练过字了么?”费媚娘板着脸盯着喜动坐不住的儿子李继兴。
李继兴涎着脸说:“母妃,等孩儿练了刀法,再练字不迟。”
费媚娘冷着脸,说:“不成,你的字写得简直不堪入目,再不好好的练习,就来不及了。”
“母妃,练字是需要天赋的,孩儿的天赋是习武。”李继兴仰着小脸,笑嘻嘻的望着费媚娘。
费媚娘叹了口气,二郎像一匹野马一样的不服管束,主要是当初,他们母子三人一直住在李家的宅外。
那时候,李中易压根就不敢暴露费媚娘的存在。如果教柴荣知道了,他居然纳了蜀国的贵妃,脑袋都要搬家。
等李中易登上了大位之后,把心玩野了的二郎,已经无心读书练字了。
“你看看你妹妹的字,再看看你把笔鸡爪字,见得了人么?”费媚娘故意把思娘子抬出来,目的是想让儿子知耻而后勇。
谁曾想,李继兴振振有词的说:“妹妹她又不考女状元,练那么好的字,干嘛?”
费媚娘那个气呀,狠不得拿鞋底子抽他,可是,她又舍不得打儿子。
“母妃,您别生气呀。父皇说过了,字可以慢慢的练,道理却必须早早的懂。”李继兴瞧出费媚娘即将发作,他赶忙搬出李中易来说事,“父皇的字还不如孩儿我呢,不是照样治国理政,屡打胜仗?”
李中易的一笔字,确实是丑到了家,比入学才几年的孩童都不如。
费媚娘气乐了,李中易是马上天子,靠着武力打下的天下。他的字写得好不好,和能不能坐稳江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受过良好教育的李继兴就不同了,他需要和诸多的兄弟们竞争大位,字写得不好,很容易影响李中易的观感。
说句大实话,既然李中易有这个能力当上了皇帝,那么,她费媚娘难道不能当太后么?
费媚娘先后待过两个皇宫,在蜀国时,她被孟昶所弃,这才死了心,要跟着李中易走。
谁料,李中易从小臣到权臣,又从权臣当上了皇帝,费媚娘又紧跟着搬进了大汉朝的皇宫。
“母妃,人无完人,既然二哥不喜欢练字,您就由着他去吧。”思娘子和李继兴对过眼神,得到了她要想的东西之后,随即帮着说话。
“不成,二郎必须把写满二百个大字,才能去干别的。”费媚娘把脸一板,一锤定音。
别看费媚娘很少发火,一旦她认真起来,李继兴也架不住害怕。
这时候,薛太后正和李达和闲聊,聊的正是给孩子们请伴读的事儿。
自从大病了一场之后,李达和的身子骨,眼看着不如从前。只要是换季之时,他必定咳嗽不止。
“咳,咳,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已经半截身子入了土,操那么多心做甚?”李达和拢了拢搭在腿上的麻被,摇着头不想干预。
薛太后却说:“请伴读绝非小事,若是坯子坏了,那可不得了。”
“我说啊,这事还是等大郎回来后,再做处置吧?”李达和忽然喉咙发痒,又是一阵猛咳,“咳……咳……”
薛太后唬得不轻,一边轻轻的拍他的背脊,一边唤人端温水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李达和才止住了咳嗽,轻声道:“你就不怕孙儿辈的说你偏心眼?”
薛太后微微一楞,叹息道:“我这不是为了他们好么?”
“你呀,你呀,就怕好心办坏事。”李达和心里也明白,孙子们所选的伴读,就等于是选的未来的头号心腹。
李达和不希望薛太后胡乱的插手,免得被宫里的女人和孙子们,抱怨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