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图佐夫利用大纵深防御的策略,从后勤入手,贯彻坚壁清野的方针,宁可放弃首都,也不给拿皇留下半粒粮食,并最终拖垮了拿皇最精锐的部队。
威灵顿主持的滑铁卢战役,不仅拖住了拿皇,并不断引诱其派出预备队,等布吕歇尔率领的普鲁士军队赶到后,拿皇顿时大势已去。
如今,李中易率领下的李家军,也做到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某种意义上说,和进军俄罗斯之前的拿皇,处境大致相仿。
李中易每每告诫他自己,今日之显赫军威,来之不易,必须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宁可避开强敌,也不能太过自信。
大军分梯次出发的时候,李中易坐在二堂内批阅公文,叶晓兰照例在一旁的小书几上撰写节略。
被调来配合近卫军作战的李勇,趁李中易放下笔喝茶的时候,涎着脸凑过来,小声说:“爷,小的琢磨着,很多被俘虏的契丹人,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如果弃之不用,实在太过可惜了。”
李中易一听就秒懂了,李勇这个党项蛮夷,心眼子比谁都多,他恐怕是看出骑兵营要被一分为二的危机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李中易放下手里的茶盏,故意装着糊涂反问李勇。
李勇跟随李中易的时间,着实不短了,对于主子的脾气,不敢说了如指掌,至少有一点他看得很清楚:分权制衡一直是持之以恒的不变主题。
杨烈既是李中易的得意门生,又是极为出色的大军副帅,李中易却利用轮换的方式,提拔宋云祥当了检校行军都部署。
李勇记得很清楚,李中易曾经说过一句闲话,绝对不能把所有的鸡蛋,只放在一只篮子里。
这也许不是原话,但李勇琢磨着其中的内涵,其实就是全方位的培养将才,然后优中选优。
李中易如果知道了李勇的小心思,一定会嗤之以鼻,骂他想多了!
将来要干的事还有很多,北边的契丹,南边的安南,西边的吐蕃,东北的女真人,那一个方向上,都需要方面之将去主持大计。
书到用时方恨少,绝对不是李中易的习惯,他喜欢未雨绸缪,利用轮换主持行军的机会,不断的锻炼手下大将,将来才好放心的派驻于各个方向。
至于分其兵权的思想,并不是现在才开始的,而是早在河池建军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雏形,只是现在的分权制衡体系,更加完善和有效罢了。
李勇没敢说实话,他嘿嘿一笑,说:“爷,小的也就是瞎想一气,契丹人比党项人更加能征善战,只让他们当奴隶,未免太过可惜了。”
李中易笑了,李勇这小子不愧是个心有沟壑的党项蛮子,他故意抬高契丹人,贬低党项人的悍勇,这是在变相表忠心吧?
“向明,咱们有段日子没有闲聊过了吧?这么着,你且坐下喝杯茶,歇歇腿,等吾处理完毕手头的公文,咱们再好好的絮叨絮叨,如何?”李中易笑眯眯的望着李勇,借口找得光明正大。
李勇明知道李中易是想晾着他,却不敢稍有不驯服的举止,慌忙捶胸行礼,颤声道:“主上的面前,哪有小人的座位?小的刚骑了好一阵子的马,屁股颠得厉害,还是先站一会的好,活络活络气血和筋骨,没有半点坏处。”
这话说的漂亮极了,李中易一时间竟然难以找出其中的破绽,他差点笑出了声,却故意板着脸骂道:“叫你坐,你就坐,和老子啰嗦那么多,莫非是皮又痒了,欠抽不成?”
李勇这一站,就是两个时辰,等李中易终于批阅完毕手头的公文,命他陪着一起用膳,李勇一直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是勉强落回了肚内。
李中易心里非常明白,到目前为止,李勇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总体上是值得信赖的将领。
大草原上,向来以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李勇是个聪明人,值此李家军日益兴盛之时,借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动反叛的念头。
用过膳后,李中易拉着李勇东扯西拉了一个时辰,把他折腾得够呛之后,末了才淡淡的说:“既然你认为契丹人是天生的骑兵战士,那我就给你一道手令。等此战过后,让你去挑选三千名契丹奴,补充进骑兵厢中,充当‘负担’,如何?”
党项人的旧军制,各部落每二丁取一兵,是为“正军”,配备随军服杂役的“负担”一人,合称“一抄”。
“一抄”是党项人最小的军事作战单位。等到李继迁叛宋建立西夏国后,改为两正兵共用一“负担”,同住一间帐篷,这便新的“一抄”。
李勇闻言大喜,纳头就拜,多出三千“负担”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中易一如既往的信任他,重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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