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堂内,少主的插曲余波未平,关于分兵的话题,又甚嚣尘上,沸沸扬扬。
廖山河阴阳怪气的说:“大家可别忘记了,开封那边有几十万禁军。我军的兵力本来就不足,一旦分兵则力弱,很容易阴沟里翻船。”
李中易不动声色瞥了眼廖山河,这小子看起来是条粗汉子,其实骨子里精明过人。廖山河表面上是不赞同分兵,实际上,是不想有人威胁到李中易的绝对掌控地位。
对于廖山河没说出口的小心思,节堂内的很多人,都是洞若观火。
刘贺扬看得很清楚,心里却另有想法,他眼珠子一转,随即起身抱拳道:“主上,诸位袍泽。分不分兵,要看作战的形势和地理条件。我军进取开封,势必要仰仗黄河的水运之利,那么,水师举中协调,陆师夹河并进,乃是山长传授给咱们的军事常识。”
廖山河翻了个白眼,刘贺扬居然端出李中易的话来压众人,这是想干嘛?
李中易有趣的瞟了眼刘贺扬,在军中的重将之中,刘贺扬的个性十分沉稳,向来不是乱说话之辈。
并且,刘贺扬所说的意见,确实是持平之论,并无含沙射影的痕迹。
这时,宋云祥缓缓起身,朗声道:“洪光兄,我军若是夹河并进,开封那边亦可夹河并进。更重要的是,开封那边若是两岸各摆十万禁军,再顺河放火船,如何应对?”
李中易点点头,他没看走眼,别看宋云祥是州吏出身,却是个天生的将种。
想当初,李中易初掌灵州之时,如果不是宋云祥冒着万死潜入大漠瀚海,摸到水源地的详情,扫平党一族绝不可能那么的有惊无险。
从那时起,宋云祥便吸引了李中易的注意,并被逐步提拔为检校知参议司事,乃至于一军之主将。
杨烈一向淡漠的眼神扫过宋云祥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停留,最终定格在了李中易的侧脸之上。
表面的平静,实际上,无法彻底掩盖杨烈内心中的情绪波动。
自从河池建军之后,时隔数年之久,中原地区终于迎来了崭新的局面:鼎定中原!
“跪久了,不知道怎么站起来了!”
“驱除鞑虏,恢复中国,扬威于域外!”
“犯我强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这些李中易一直宣扬的大汉主义精神,被杨烈掰碎了,揉烂了,最终仿佛春雨一般,渗入心田。
刘贺扬并没有注意到低头沉思的杨烈,他毫不迟疑的反驳说:“据我所知,咱们的水师不仅配有火炮,而且还备有许多竹制的长篙,哪怕是开封那边派火船来袭,大可以先将军被用水浸透,铺满甲板以作预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