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尚在吃奶的獾郎之外,其余的三个儿子并肩站成了一排,正眼巴巴的望着李中易。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今天的功课都完成了?”这话问的是儿子们,他的眼神却瞟向兴哥儿。
今天的功课,除了读书和务农之外,就是练习军事队列。
尚武的精神,自从宋朝以降,在重文抑武的钳制之下,竟然成了稀罕之事!
李中易绝不希望他的儿子们,像贾宝玉那种混蛋一般,胸无半分大志,成天只知道厮混于脂粉堆里,活脱脱败家的二世祖。
俗话说的好,七八九狗也嫌!
眼前的这三个小混蛋,如今正是调皮捣蛋的岁数,哪天不淘气了,李中易反而会觉得诧异。
一般的小娃儿淘气捣蛋了,直接告诉他的家长便是,可问题是,三个坏小子的亲爹是李中易。
谁敢到李中易的跟前告这三个小坏蛋的刁状,难道不怕将来他们中的某一个接掌大位之后,玩一出秋后算帐么?
再说了,当着李中易的面,痛斥他的儿子们没有家教,这到底是想叫谁更难堪呢?
“李继德,你说说看,你爹爹我靠什么打下的偌大个万里河山?”李中易斜睨着老三兴哥儿,故意给他出难题。
毕竟,李继德方才八岁的小娃娃罢了,他懂得什么叫作万里河山?
“爹爹,您又哄骗小孩子玩儿了,这么简单的问题,没必要问孩儿吧?”李继德的一席埋怨,显得童趣十足。
李中易兴致勃勃的追问李继德:“既是如此,那你就把这么简单的问题,说个清楚,讲个明白吧?”
李继德歪着脑袋,一本正经的说:“兵强马壮,乃是爹爹打下万里河山的根本。”
李中易心下大乐,俯身将李继德抱入怀中,夸道:“小小年纪竟然知道打天下之至理,也不枉你爹爹我的一番苦心教导了。”
谁料,李继德却嘟着嘴说:“爹爹打下万里河山的基础,是从蜀国的河池,那个穷乡僻壤开始的。孩儿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爹爹有句名言,叫作啥来着,哦,对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李继德再擅长撒谎,毕竟还是个八岁的孩子。李中易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折赛花平日时常念叨,兴哥儿绝不至于记得如此的清楚,他情不自禁的亲了儿子好几口。
“孩儿又不是美人儿,亲一下就好了嘛。”李继德嫌弃的用衣袖擦拭小脸上残留的口水。
李中易心下更是大乐,捉住儿子的小脸,又狠狠的亲了好几口,这才意犹未尽的说:“现在你的这里给爹爹我亲,将来啊,嘿嘿,就给好多好多的美人儿亲。”
“你们虽然是我的儿子,却不可能无军功便授爵。现在如此,将来你们带兵打仗之时,亦须如此要求自己的部下,明白么?”李中易命令三个不怎么乖的小崽站成一排之后,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们,“功名但在马上取。与其靠着为父的荫庇当混世魔王,不如靠自己的真本事,一刀一枪的挣回爵位。”
“明白了。”三个儿子齐声应喏,实际上,他们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还没真正的明白,他们的父亲为何如此的严苛要求?
李中易却看得很清楚,他的儿子里面,只可能有一个人接掌他打下来的基业。其余的儿子们如果从落地开始,就享有王爵或是公爵,这地位太高了,难免会被作家主的那个兄弟所忌惮。
为了那把独一无二的至尊宝座,导致骨肉兄弟相残,是李中易最不乐意看到的场景。因此,早早的防微杜渐,也就势在必行!
“全体都有,听我口令,立正!”李中易这一周交待的主要功课,便是顶着寒风站军姿。
托天之福,李中易是举世无双的国医圣手,他提前备下解风寒的各种汤药和药丸,根本不需要担心他的儿子们染上感冒发烧。
“玉不琢不成器!”李中易话音刚落,甩手一棍,便抽在李继易的屁股上,厉声喝斥道,“像个什么样子?连军姿都站不好,将来怎么上阵杀敌?”
李继易的小脸立时就红了,也顾不上喊疼了,赶忙夹紧双腿,站出标准的军姿!
楚雄在一旁大为感叹,都说自家的儿子自己管不好,必须易子而教。可是,李中易却偏要把儿子们拘在身边,一边言传,一边身教,还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追随于李中易身旁越久,楚雄越容易感受到,李中易那种只争朝夕的紧迫感。
楚雄完全想不明白,李中易哪里来的那么巨大的时间紧迫感,可是他却明白,少主们在主上的非人夹磨之下,将来的成才率,必会高得惊人!
玉不琢,怎么可能成大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