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位置,再被砸上两下,恐怕整个城门都有坍塌的可能性。
符家军倚仗着城高沟深的大名府城,这才敢和李贼中易叫板,城门一旦有失,大势必定去矣。
符彦卿反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把目光投向了他的嫡长,也就是魏王世子符昭愿。
符昭愿见父亲死死的盯在他的脸上,却故作不知的扭过头去,装没看见一般。
符彦卿本想发怒,却碍着身边人不少,家丑不可外传,只得活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恶气。
符家乃是武将世家,符昭愿的拳脚功夫也绝非等闲,也正因为如此,他格外的受宠,并被立为世子。
然而,符昭愿分明看懂了符彦卿的意思,却只当没看见一般,这就令符彦卿大失所望了。
值此整个家族危急存亡之秋,身为魏王世子的符昭愿,难道不该亲自率领一支决死的队伍,杀出去把所谓的火炮,全都捣毁掉么?
然而,符昭愿明明知道符彦卿想他挺身而出,却故作没看懂,这就太令人失望了。
“王爷,小人愿率一支兵马,杀出去把该死的火炮都给灭了。”亲牙家将符二十的挺身而出,顿时惹得符彦卿鼻头一酸,差点掉了眼泪。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老夫没有看错你。”符彦卿强打起精神,抬手在符二十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三下,慷慨的说,“无论你有何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你的。
“禀主公,我军的当务之急是,迅速捣毁那几排作恶多端的所谓火炮。小人需要挑选一千名拿了厚赏的死士,请您务必允准。”符二十单膝点地,很不好意思的提出了完全合理的要求。
“好,好,好,老夫全都答应你了,就选两千名死士出来,每人赏钱一百贯。”符彦卿毕竟出身于武将世家,他虽然不敢和李中易在城外浪战,选拔死士的突袭却不至于吝啬。
符二十接过令箭,马不停蹄的走下城楼,拍马去了驻军大营。他就不信了,接近十万的符家军中,居然会凑不齐两千名死士?
符彦卿一直伸着脖子,追着符二十的身影,久久不愿收回视线。
唐太宗曾经说过一句名言: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符二十不愧是一条忠诚的汉子,受了符家的恩惠,始终记得涌泉相报,好,好,好,好极了!
符彦卿原本烦闷的情绪,竟然凭空减弱了五分,然而,当他的视线再次掠过贪生怕死的符昭愿时,心情立时大坏。
不敢领兵决死一战的武将世子,要之何用?
符彦卿越想越气,本欲把符昭愿叫过来,狠狠的痛骂一顿,却被接二连三的隆隆炮声所打断。
这边指挥车上的李中易,觉得很奇怪,大名府里不是有几十具牛弩么,怎么一直干挺着挨炸,却没见牛弩的反击呢?
就在李中易纳闷的时候,忽然间,从炮营的阵地前沿,有两队人马小心翼翼的推动着6磅炮,缓慢的向大名府正西门的方向移动。
“李永堂想干什么?”廖山河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个异常的情况,他不由惊叫出声。
李中易浑身一振,急忙拿起单筒望远镜,顺着炮队前进的方向一路看了过去。
“哦,原来如此。”李中易看清楚炮队前行的方位后,随即意识到,李永堂冒险把炮队前移,目的只有一个:就近轰破大名府的城门洞。
“传我的命令,命李勇的骑兵营派出一营兵马,就近掩护炮队的行动。”李中易本想阻止李永堂的冒险,转念一想,如果城内的守军敢出来偷袭,正好叫他们尝一尝骑兵突击的苦头。
与此同时,城楼上的符彦卿也看明白了炮队前移的险恶用心,他不由倒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