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三十五章都在打算</p>
皇上一个月内连得两个皇子，一个公主，大明朝廷上下都洋溢着喜悦的氛围，就连远在地方的官员们也闻风而动。他们要做的自然是上折贺喜，在歌功颂德之余，乘着皇上高兴，顺带将各自的难处，苦处都上报上去。最后全部的要求一，把本辖区的赋税多提留些下来。</p>
八月末，吏部行新的条例，所有官员调动前，都需要查账，而查账之人就是下一任官员。一旦有什么亏空，官员要先补足了才能离任，无法补足的以渎职罪拿办！前来任职的官员要是不查清亏空，以后有什么漏洞则由接任的官员负责。所以此令一出，谁人不惊！官府行事，向来都是能拖就拖，欠钱亏空的不在少数。现在来查的是接任的官员，都关系着自己的身家前途，能不仔细认真嘛？！所以在职官员们都想着如何在任内补足缺口。</p>
新的律例中不仅对亏空做出处置，对于贪污受贿的官员，也有新的惩治办法。抄家退赃是肯定的，而且最重要的一条是官员免职后，便削籍永不录用，除非有特旨赦免。对于擅自加税者，不问情由杀无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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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一出，天下的官员都震动不已！</p>
这一次吏治的改革是由吏部尚书李长庚根据皇上的意见制定的，而且迅在全国执行开来。全国地方官员都怨声四起，纷纷上奏折弹劾李长庚！</p>
当然他们也不敢明着对新三条攻击，只是抱怨府库亏空已经过数任，没有理由要在他们这一任期内完成补足。所以都是恳请朝廷，免去以前的亏空。总算朝廷放他们一马，内阁出饬令，对于崇祯朝以前积累下来的欠赋，予以免除，但剩下的都需清还。</p>
但即便是这样也够某些官吏受的了，因为当今天子登基以后，对于地府的官员并没有多大的整治。虽然当初也曾旨意肃清吏治，但多的也是雷声大雨。只有那些没有人脉，风头太嚣张的贪官墨吏才当了出头鸟！余下官员手里的龌龊事都不少，现在来查能不急嘛？！</p>
他们要补亏空，加赋税是没有可能的。因为现在驿站四通八达，朝廷印的《明刊》每个月都准时的贴在城墙上头。每年地方的赋税是多少，减免多少都写得一清二楚。地方官员若是私自加税，百姓一看便知。再者《明刊》允许各地百姓投稿至京师，这样的事情想不泄漏消息很难。一旦查实可就是杀无赦，有谁人敢尝试！贪污受贿的话后果也极是严重，十年苦读的功名就一朝尽丧，还要连累到家中老幼。剩下给地方官的只有提留一条，大明的赋税除了提留给他们作俸禄的，还有不少用来作公用的资金。这些都是不需要上交给朝廷的，所以各地的地方官员都想着在这一块上下功夫。</p>
乘着皇上大喜，他们哪还不见风使舵，下边诉苦的折子象雪花一般的往京师。正当他们满以为可以得到收获的时候，朝廷下的批复都让他们大跌眼镜！只见每份奏折上都用朱笔批着：</p>
“朕生皇子尚未向你等要贺礼，尔等安敢问朕要东西！再讨价还价者，历年亏空一并追缴！”</p>
此话一出，哪个还敢再！</p>
新三条的布也给内阁打了个措手不及，至少在布之前他们也没有听到任何消息。换而言之，就是皇上绕过了他们内阁。这样突然的改变让内阁辅感觉到有一丝不好的预感。</p>
果然没有多久，皇上下诏改制通政司，规定以后的奏折一律先送往司礼监，所送奏折都要予以回执以做记录，同时奏折都要写明简介。这样的作法就是将内阁又设置回了咨询机构，在皇上登基之际重新设立内阁，地方的奏折一般直接往内阁，由内阁票拟之后，再交由皇上定夺。这样的设置上是给予了内阁一定的宰相职权。现在的话，却是由皇上先看过，然后再由内阁处置。虽然只是奏折的流程做了一变化，但实际上却是将内阁的相权进行了分割，同时也将内阁跟六部的上下级关系变成了不是直属的领导。也就是，内阁大臣最多也就是比六部尚书在官品上高了半阶。在政事上，六部尚书有了更多的话事权，同时也阻止了内阁直接插手六部的具体事务！</p>
皇上在制度上的突然复古，让大学士们一下子摸不着头脑。到了最后，辅韩鑛终于忍不住递牌子到宫里去打探消息。</p>
但得到的结果让他很是意外。崇祯帝一手抱着长公主，一边对他：</p>
“上回下了一月的雨，朕在宫里仔细略读了先帝们的手记，才现祖宗设置的礼法果然是有独到的见解，简直就是千锤百炼，一都更改不得。所以朕才想着还是改回来的好。”</p>
也许以前韩鑛会相信，但现在他明显的知道这是皇上的一个借口！皇上登基五年，不知改了多少祖宗家法，现在却要重新改回来，韩鑛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信皇上的！但皇上这么了，他怎敢再次相问，何况皇上是以祖宗家法来的。</p>
改制以后，内阁迎来了第一次早朝。除了六部的大臣没有象以往那般在旁边奉承，其他都没有什么变化。特别是早朝后，皇上原封不动的将大部分奏折下内阁处理，同时指定了一部分奏折要写票拟，还有一部分是皇上写了朱批的奏章。</p>
皇上的处置让内阁大臣们又暖心了一把，皇上并没有将他们作为咨询的大学士。现在他们仍有用蓝批处理奏章的权力。这跟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有区别的是奏章往返的路线有了变化。</p>
内阁大臣们还有细细体味这里边变化的时候，就给一堆的奏折给埋没了。因为新三条的出现，给了贪官污吏们重拳三击。很快各种各样的举报，攻讦的奏章都上来了，还有处置那些到任期无法不足亏空的，新任官员的名单以及贪污判处的奏折等等都给皇上下放到了内阁。几天内把内阁大臣忙得鸡飞狗跳的，当然里边最积极的是内阁大臣郑三俊，他又是主管刑部的奏章。对于贪官他丝毫不留情面。不管贪污多少，只要证据确凿，他就抄家削籍！很明显，他就是要利用这次机会，为自己在北方的六部树立名声。</p>
虽然朝廷中有明智之士看到了其中的变化，但同时也看到了内阁仍旧拥有蓝批的权力。而且最重要的一是，内阁同时担负着一个给皇上咨询的角色。如果皇上信任自己，提出的方案又有利于自己人，那么内阁大臣的权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p>
于是乎朝廷百官有的考虑依附各部尚书，有的仍旧巴结内阁大臣，总之各有各的打算，</p>
——分界而已——</p>
在京师某密室里，也有人正在商议着最近京师的不寻常！</p>
当中坐着的仍旧是那个中年人，两旁的五个人正端坐着听他讲话，这比之原先的时候多了一人！看光景，他们已经商量了好一阵。</p>
只见那中年人道：“近来京师也不平静，皇上诸多举措都是未与内阁商量下，直接找六部大臣出去的。你们在这上头要心，不要为了些许的利益而导致自己仕途断送！”</p>
“下官们明白！”</p>
瘦子看了眼中年人的脸色才问道：“这次还有李长庚出的新三条，只怕有不少官员下马，大人是否要保上一批作为己用？”</p>
中年人沉吟了了一会道：“咱们在吏部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人手，只怕也是徒劳。即使保下来一批，等到能用至少都在几年以后！还是不要费这个心了，不如想想怎么在这些人留下的空缺上下功夫。”</p>
身穿华服的人道：“大人得是，现在咱们在吏部没有自己人，很多事情办起来颇费周折。咱们先就要想着怎么往吏部安插自己人！”</p>
瘦子道：“得轻巧！六部大臣都由皇上亲自任命，咱们只能打打郎中，主事的主意。现在吏部最重要的是考功司，但这由何如宠把握着，要想从中作手脚何其难啊！再，新三条里明言，贪污官员永不叙用！咱们都是从下头做官起来的，地方上的官员没有贪污的能有多少？吏部现在是炙手可热，不知所少人在等着巴结他们！”</p>
华服人不服气道：“那你该怎么办？”</p>
瘦子撇了撇嘴：“还是老一句话，等大人做了辅，问题不就解决了！”</p>
“可……”华服人一时语塞，然后就没有作声了。</p>
那武人突然道：“皇上对官员如此严厉，下边人应该很有抵触才是，特别是那些贪污之人！咱们在地方上的一些人都是牵扯得上这条，大人何不上奏皇上废除这一条！这样，保全下来的官员都感激大人，这对我们今后大有好处！”</p>
中年人叹了一声道：“老夫如何不知，之前老夫就让在皇上面前委婉起这处罚是否太重，下边官员不服！但皇上很是明确的回答，大明的官员，朝廷已经提高了数倍的俸禄给他们，给予他们地位与荣耀，这比普通百姓不知好了多少倍。但那些仍旧还要贪污受贿的，品格之低下根本就不配作官！这些话都是皇上亲口所，不好反驳啊！不过皇上得也在理，如果是老夫当政，老夫也会如此！”</p>
听中年人这么一，他们三个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坐在末座象夫子模样的人话了，他轻笑一声道：“皇上制定如此峻法，只是一把双刃剑，最重要的还是看怎么用！”</p>
中年人眼中透出一丝亮色，示意他继续：“这话怎么？”</p>
“以下属之见，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吏部的官儿，而是我们这一部的人！”</p>
瘦子疑惑道：“监察御史？”</p>
“正是！不管你有没有贪污，最终有话权的都是都察院的人，而且特别是十三道御史！御史到了地方，查不查还不是自己得算。同样，对于那些拦路石，咱们也可以借此除去！”那夫子得甚是阴险。</p>
瘦子跟众人都拊手道：“妙哉！这一次要是谁陷入贪污的罪状中，那可是不死也得脱几层皮。大人，您看是不是……”</p>
中年人冷冷的打断道：“哪有这么简单，你们，六部中有谁人可以给你们攻击？”</p>
中年人的话给他们当头一棒，五个人都沉思起来。</p>
过了一会那个瘦子才缓缓道：“六部中手握实权的恐怕只有梁廷栋可能身上不干净！”</p>
其他人也附和道：“确实也是，其他人任用私人也是有的，但到贪污，还真没有什么蛛丝马迹！”</p>
那武人道：“既然这样，咱们就攻击这姓梁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