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四十六章辽东换帅</p>
虽然这次皇上是对着吏部跟都察院训斥，但同时对百官的影响也是巨大的。至少他们知道，皇上取消了锦衣卫之后，又有一批人在为皇上打探消息。以前到地方的缇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能避就避，能骗就骗！而现在这些人更是难防，也许身边的亲近同僚就是其中的探子。唯一让大臣们感到安慰的就是，这些探子没有了锦衣卫捉拿审讯犯人的权力。想起崇祯以前的历朝是缇骑四出的情况，大臣们也就释然了。当然还有些官员仍旧提心吊胆，大概是因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p>
张惟贤是没有受到波及的官员，他管的是兵部，地方上的事务跟他都没有关系。百官散朝出来后，他没有理会其他同僚的相邀，而是去了兵部找傅宗龙。</p>
傅宗龙对于张惟贤的到来有些吃惊，因为自从傅宗龙入主兵部后，这还是张惟贤第一次来兵部堂部。虽然经过皇上调整后，六部尚书跟内阁大臣的地位接近，但实际权力上来讲，内阁大臣仍旧是六部尚书的半个上司，更何况官品上高了一级。</p>
傅宗龙收起心中的那丝惊讶，快步到门口迎接道：“下官参见国公大人！”</p>
“哦！”张惟贤似乎才看到傅宗龙，他咳了一声后，一边抬脚进去，一边笑呵呵道：“傅大人不必客气，咱们里边坐着话！”</p>
两人分好主次坐定后，傅宗龙欠身道：“不知大人过来有何见教？”</p>
“本官过来是想跟大人商议下辽东的事情，前回辽东督师孙大人已经上过几次折子，都追着要红衣大炮。你也知道，这辽东乃防御的重中之重，所以过来商量个妥当的法子回奏皇上。”</p>
傅宗龙心中更是诧异了，这火炮的事情是由兵部右侍郎梁廷栋分管，红衣大炮则是由挂着兵部侍郎衔的孙元化接洽购买，怎么英国公会为这事找到他这本部堂官呢！</p>
“这事还得请梁大人过来，他是分管火炮这一项，比下官熟悉其中进度！”</p>
“哦！”张惟贤语气顿了一下后恢复正常道：“这事跟傅大人讲是一样的，本官想着在西澳铸炮，离辽东路途遥远，所以过来跟你商议，若是这大炮铸好后，能从海路运往辽东，便可节省不少时间。”</p>
傅宗龙听了这话不禁来了兴趣，若按照张惟贤的方法确实可以快将红夷大炮输送到辽东。因为走旱路的话，至少要半年才能到辽东。只不过问题是由谁来运这批火炮呢？大明如今能够走这么远的航程，而又不怕海寇夷人偷袭的只有郑芝龙的福建水师。</p>
“大人所言极是，此事当奏明皇上。不过下官担心郑芝龙的水师要护卫南洋的商船，难以分身来运送火炮！”</p>
张惟贤笑道：“无妨，无妨。以佛朗机人铸炮的度，一年能够产三十门合格的红衣大炮。全部加起来不过几万斤罢了，本官听郑芝龙的巨舰可是自带的火炮就有几十门，他们分几艘船来运火炮有何不可！”</p>
“大人得是！”</p>
张惟贤又道：“孙老大人为国守卫辽东不辞辛劳，咱们在朝中总要出份力，能帮的就帮。”</p>
傅宗龙从怀里拿出份公文道：“不瞒国公，下官接到祖大寿来的公文，他里边孙大人如今已是病重！”</p>
“孙大人病重？”张惟贤连忙接过傅宗龙手中的公文，仔细看了一遍才将公文放到桌面。他敲了敲桌子道：</p>
“里边有马世龙的签名，这份公文是辽东几个将领联名来的，可以孙大人病重是确凿无误了！”</p>
傅宗龙接着话道：“恩，下官也是这么想，方才皇上召集百官之时，我本想出言禀明此事，但不想皇上今日龙颜大怒。大人来之时，下官正要写折子上奏天听。”</p>
张惟贤闻言站起身道：“这事要尽快让皇上知道，你就继续写奏折吧，本官就回内阁了！对了，若是孙大人召回养病，你以为用何人为帅最好？”</p>
傅宗龙也站起身道：“下官以为用生不如用熟！”</p>
“嗯！”张惟贤头，并没有再什么就走了。</p>
出了兵部，张惟贤并没有回内阁，而是直接去了大内。他在乾清宫门口拉过一个太监问道：“皇上在乾清宫嘛？”</p>
那太监见他是内阁大臣便道：“还在，皇上刚回来还没多久，还在披阅奏折！”</p>
“你去帮本官通传一声，就本官有事求见陛下！”</p>
那太监应声就走，这让张惟贤略有些吃惊。在以前要想太监们帮你通传，不给银子是根本就不可能的。现在的太监居然连银子都不敢要，看来皇上也用了不少手段将他们整治好。他心里正在感叹的时候，突然另外一个太监出来喊道：</p>
“宣英国公入宫觐见！”</p>
张惟贤忙整理了下官服，中规中矩的步进乾清宫。我有诧异这个时候张惟贤进来求见，都快要到用午膳的时间了，难道他有什么机密事情要向我报告嘛？</p>
“臣张惟贤叩见皇上！”</p>
“张爱卿起来话，来见朕有何要事？”</p>
张惟贤躬身道：“微臣求见确实有一件要事禀告皇上！微臣方才去过兵部，看到由辽东来一封公文，里边详细讲述了辽东的情况。同时他们也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是孙承宗老大人今年来一直带病练兵，此时已经病重。下边的将领都极为担心老大人的身体，所以才联名上书！傅大人已经知道此事，正在写奏折，今晚应该可以递上来。微臣觉得此事不容耽搁，所以马上前来求见皇上！”</p>
“孙承宗病了？怎么朕没有接到他的奏折？”我心里不由有些着急，若是孙承宗挂了，那我可就少了一个帮手。</p>
张惟贤解释道：“皇上，这事恐怕孙大人不方便上奏折禀明病情！”</p>
“为什么？”</p>
“皇上，孙大人为国事鞠躬尽瘁，锦州又是东北面防御重镇，现在除了孙大人，很难再找得出人来接手，所以孙大人没有跟皇上提及此事。”</p>
张惟贤这么一，我心底明白了。不管孙承宗现在怎么样，他要是提出自己身患重病，那人家都会以为他是想借生病从辽东抽身。毕竟他原先是朝中内阁大臣，因为事态紧急才调入辽东的。现在袁崇焕身体已经好了，在京师里管着三营，这日子可比在辽东好过了，所以孙承宗只要借病休养，人家都会以为他是想找袁崇焕回去缸。再者，锦州虽然布防了八万人马在，但实际上来，守锦州是一个危险的活儿。女真人拥有红夷大炮后，对付坚城，完全不用死攻。面对着炮兵加骑兵的战术，没有人敢自己可以跟女真人死磕。但锦州越是危险，孙承宗更不敢提出要回来养病了。</p>
“嗯，朕算了一下，孙爱卿今年也七十又二了，已是古稀之年。如今又病了，朕怎么也不能让他在辽东呆着。朕看还是让他回来养病吧！”</p>
“皇上明鉴，微臣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锦州如今聚着四个总兵官，朝廷应该再派一个人前去坐镇才稳妥！”</p>
“你以为派何人去合适啊？”</p>
“微臣方才跟傅大人商议过此事，傅大人‘用生不如用熟！’，微臣也深以为然！”</p>
我叹了口气道：“嗯，事情只能如此了，可惜京师三营又缺了个主帅！”</p>
张惟贤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便回奏道：“微臣觉得可以从朝廷里选一忠良重臣提督京营，前几朝都是让兵部侍郎兼任，皇上也可以此为例！”</p>
我没有直接表态道：“朕想想再吧！”</p>
事情商议完时间已经不早，张惟贤识趣的退下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