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辽东攻略第五十一章进退两难(上)</p>
一阵阵高昂的号角声打破了汉江平原上的静谧，南汉山上过冬的雀儿们也彷佛感觉到了不寻常，叽叽喳喳的冲天而起，逃似的飞向了其它地方。山下的三万女真大军已经披挂整齐，将南汉山城围得严严实实，只待战鼓一起，正红旗便作为前锋率先进攻。</p>
号角声也惊动了山城里的明军，五千将士悉数上了城墙。</p>
“奴兵要进攻了吗？”李淏望着山下隐约闪动的旗帜，心中有些不安，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身临战场，而且是跟印象中‘凶蛮好杀’的女真人。</p>
“大概是要进攻了吧！”姜曰广心中也很紧张，但他是这山城中职位最高的人，无论怎样表面总得作出一副镇定的样子。</p>
曹文诏却没有看山下，而是皱着眉头问鹿善继道：“鹿大人，您那个有效吗？！要是咱们这五千弟兄就”</p>
就曹文诏本心而言，他是不赞成固守在这座孤城的。因为鞑子有红衣大炮襄助，一旦城破他们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如果给他选择，他宁愿带着弟兄们在深山老林里跟女真人周旋。但是，皇上已经将朝鲜兵马的节制权划归给了使团，曹文诏只能听命行事。</p>
能否成功鹿善继心中也是没底，这个事情完全靠赌一把，能不能成靠的是天意。但是这话并不能宣之于口，他现在可以是山城里的主心骨，他必须提起将士们的士气守下去。只有这样，他们或许才有生的希望。</p>
鹿善继指着城下哈哈一笑道：</p>
“曹将军毋庸担心，沿线已经埋了三十六枚地雷，鞑子在劫难逃！”</p>
果然众人听鹿善继这么，心中俱是一宽，方才紧张的氛围也有了松动，甚至有些士兵们正在声的讨论鞑子踩中地雷后的惨状。鹿善继扯了扯曹文诏，示意两人走开话。</p>
“曹将军，本官知道你并不赞成守这山城，但是咱们却是不得不守！”</p>
曹文诏被鹿善继叫破心思，话语不由一滞：“鹿大人，末将”</p>
鹿善继挥手笑着道：“咱们尽数守在山城，就是一把利刃，一颗钉子，鞑子便不能全力南下。只要朝鲜王室还有人在本土抵抗，其他各道的总兵不会不来救援的。鞑子能在这里支撑多久呢？！皮岛何总兵已经接到了消息，甚至是袁督师也应该知道朝鲜被袭了。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鞑子兵马有限，自然不能在朝鲜设军马驻守。现今我等看似危急，实际却是有惊无险！日后回朝，我等以五千之兵抗鞑虏数月，亦是大功一件！”</p>
“末将谢大人指！”曹文诏经过两个月来跟鹿善继的相处，对这位鹿大人的见识自然佩服得五体投地。经鹿善继这么一分析，曹文诏忍不住躬身拜谢。在崇祯朝跟着他一起被皇上重用的将领现在很多已经越了他，杨文岳、刘之伦、卢象升他们都已经是可以手握几万人马的提督了，而他只还是一个的总兵。并非他无能，而是在朝鲜这几年根本就没有立功的机会。大丈夫沙场立功封荫妻子，谁不想呢！</p>
“末将这就在城墙上守着，只要鞑子敢来定教他好看！”着曹文诏大步跨了出去。</p>
鹿善继刚想阻止他，但想想还是算了。</p>
如果能够破坏鞑子的红衣大炮，鞑子未必会进攻！</p>
如果无法奏效，那么他们这人马怎么都是守不住的！</p>
现在一切只能靠天意了！</p>
女真的中军大帐外</p>
阿敏已经穿着满副盔甲坐在帐外，虽然他对于攻陷山城没有多大的热情，但是总不能放着五千明军而无动于衷！作为主将，他还是要在众人面前露下象的。不过让他真正忧心的是，攻下山城后，他们将何去何从？捉不到李倧，又如何号令朝鲜官员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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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想得心烦，一脸愁容的坐在主将位上，通传将令的事情全部教由爱尔礼去处理。豪格没有出马的机会，只能气闷着陪坐在阿敏下，阿敏不话，他也懒得理会，旁边兵来将往的彷佛跟他不相干。</p>
阿敏估摸着差不多是时候火炮进攻了，突然一个镶蓝旗的校跑来过来禀报：</p>
“禀报贝勒爷，红衣大炮陷在雪里，奴才的人推不动，牲畜也没力拉！”</p>
阿敏微微一皱眉头道：“你的人呢？”</p>
“回爷的话，这一路南行，奴才急着赶路，一连跑下来，下边的人累得动不了，就是牲畜也直喷泡沫”</p>
快南下是他的将令，阿敏自然知道让他们运送千斤火炮，特别是在蜿蜒的朝鲜山路上走，辛苦可想而知，所以他听了校的话并没有责备他。</p>
“还有就是路难行，下了雪，泥路一烂”</p>
“胡！”</p>
那校还要诉苦，却被豪格冷声打断：“爷又不是没去看过这里的路，朝鲜修的管道放的是青砖石板，难道你就不会用？！还跑来什么！”</p>
那校被豪格一顿训斥不敢开声，眼睛却是望着他的主子阿敏。阿敏自然要维护自己旗下的人，呵呵一笑道：“大阿哥，你看这些旗下的奴才们跟在后边赶了六天的路，要不是真动不了了，他也不敢跑来撞木钟。”</p>
豪格见阿敏居然陪着好话，特别是一句大阿哥叫得他浑身舒爽，也就没有继续呵斥那校。阿敏继续道：</p>
“大阿哥，你也是知道我这手下没有什么人可调，前头硕托他们还等着，不如大阿哥借调一牛录兵士给我运炮如何？这攻下山城也是大家的功劳！”</p>
“这那好吧！”豪格叫旗下人运炮不过举手之劳，既然堂伯都肯低声下气陪他话，这个面子还是给的。</p>
“伊兰达！”</p>
“奴才在！”豪格后边一个黑口黑面的将领翻身跪倒！</p>
“你就带着你本牛录的人去帮他们运炮！”</p>
“扎！”伊兰达虽然不满被派去做包衣奴才的事情，但是豪格治军严谨，向来军令如山，因此伊兰达再不满也不敢出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