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老夫不能去，就是你也不能去，傅宗龙不来，最后也是便宜下头的将领罢了！”</p>

孙承宗到这个份上，袁崇焕有明白过来了。孙承宗从旁边拿过一个被子，袁崇焕忙给他上满杯酒道：“阁老请，要不要再加几个菜？”</p>

“不用了，凑合着吧！”孙承宗摆手道：“老夫今年已经七十又四了，以这个年纪还能干多久呢？在某些人看来，擒拿皇太极是不世之功，老夫若得了功劳，那皇上如何封赏？辅次辅又往哪摆？”</p>

“这个”袁崇焕倒没有往这方面想，不过想一下也是，孙承宗已经是内阁大臣，致休后，太傅、太师的荣位是肯定有的，这是崇祯朝的惯例。现在立了大功后封赏，封什么太师已是不合适的，除了辅的位置，还真不知封什么好。如果封无可封，那么皇上就肯定不会将功劳给孙承宗。</p>

可自己呢？！</p>

孙承宗似乎看出了袁崇焕的想法，继续道：“皇上总是希望看到四平八稳，老夫年纪大了，用不了多久也会致休养老。位置总是要你们补上，元素啊，你成于辽东军，受掣肘也在辽东军，要把眼光放开，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要一步一步的来。”</p>

“可辽东军是大明的人马，属下也是”</p>

孙承宗摇摇头道：“元素的心思老夫明白，否则老夫也不会跟你这番话。作臣子的就是要知道进退。皇上这般安排，只怕你手下的那些人都不服气吧！”</p>

“这个”</p>

“连你这个督师都这样，下头的人还没意见？！”</p>

袁崇焕讪讪笑道：“属下着相于名利，让阁老见笑了！”</p>

孙承宗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能明白就好，名利二字又有多少人能看透。皇上也不避嫌名利，不能免俗也不出奇！这里头的事情老夫明白，皇上也明白。皇上不是寡恩刻薄之人，辽东军辛苦这么多年，皇上自然清楚，不会亏待了你们！”</p>

“阁老这么，属下越听越惭愧了，愧对圣恩啊！”</p>

孙承宗又喝了杯酒道：“平定女真是件盛事，要群臣玉露均沾才能和睦相处，一人锋芒太露总是不好！元素你以后的路还长，皇上对你也颇为倚重，你要好自为之啊！”</p>

“多谢阁老教诲！”</p>

平日里袁崇焕醉心于战术战略的研究，哪里想过这些。经过这次跟孙承宗长谈，袁崇焕多少有把握到了皇上的心思。论平辽而言，臣子当中功劳最大的当然是孙阁老跟他自己。皇上也明白，只不过这一切的安排是稳定的需要。皇上不希望有一军独大的局面，那么他们这些作臣子的就要懂得进退。因为不懂进退的人下场往往是惨淡的，袁崇焕想到当年的毛文龙，心里不由一凉。</p>

毛家军？！</p>

辽东军？！</p>

只是称呼不同罢了！辽东军的将领在辽东十几年下来，在辽东的关系错综复杂，自己平日只要求他们打战出力就罢了，但女真人被灭之后，这样的关系显然不合朝廷的要求。皇上会怎么办呢？孙阁老的话无疑是给他个承诺同时又是提个醒！</p>

看来自己要有个决断啊！</p>

这一夜袁崇焕彻夜难眠，他觉得有必要跟自己的属下交交心。</p>

当袁崇焕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了，他们见到傅宗龙的时候当然也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袁崇焕甚至想着自己要不要先跟皇上表明心迹，又怕自己弄巧成拙反而让皇上疑心辽东军。就在袁崇焕反复衡量的时候，一个侍卫高声喊道：</p>

“皇上驾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