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空中吹过阵北风。将地面上的沙石吹了起来。平整上整整齐齐的站着无数的人,他们手执洋枪,喊杀声直冲云霄。场地中间的演武台上总督王人文,视察大臣端方看的十分入神。
“王大人,你看三十三协进退有序,军容整齐,真不愧是西南精锐啊!“端方坐在正中,手里拿着一个千里镜。看的是津津有味。
“恩,大人过奖了,这都是朝廷指定的章程,咱们做臣子的只要跟着做就走了,朱庆澜满腹韬略。日后当可以倚重。“王人文也是官场的老油条,话说的也是滴水不漏。
“好,开始打靶了,我最喜欢打靶,不知道三十三协枪法如何?“枪声接连不断响起,过了十几分钟。有人报上成绩:”一百枪七百五十三中。”
“好枪法。“端方看着王人文:”当年彰德秋操,第八镇一百枪七百六十中,北洋新军一百枪七百四十中,并称海内精兵。如今看三十三协一百枪七百五十三,已经可以与北洋,第八镇并称精英了。”
王人文报以微笑,彰德秋操那是南北两大精英对抗,谁都使不了猫腻。标准的一百米靶子,而三十三协射击的靶子只有五十米,距离近了一半,命中跟人家的差不多,这还能说是精锐吗?所以深谙官场规则的王总督只能微笑。
第三场是炮试,三十三协早已做好射击诸元,三炮下去都射中了靶心,为了好看,靶子附近都放了炸药,七五行营炮炸出了重炮的范,让端方深有感触:“当年我参与河间秋操,彰德秋操,没想到蜀地秋操也别有一番气象。”
王人文官老人精,顺着端方的语气顺了下来:“哦,河间秋操控也曾看过,只是彰德秋操无缘得见。大人能否讲下当年胜景,也让我开开眼界。”
端右手捋长须:“当年河间秋操,北军由总统官段棋瑞背诵演习总方略和特别方略。段棋瑞声音洪朗。章法纯熟。之后由南军总统官张彪背诵,张彪就差得太多,后面一段干脆由新人黎元洪代替。演习正式开始后,霎时间天崩地裂枪炮声不绝于耳,冲锋如山呼海啸,遭遇如银瓶乍破,防守如金城汤池。工兵忙着设雷、布雷、扫雷,辐重兵保障后勤。我见惯了金戈铁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现代的武器。”
王人文点头,看了看跑过来的传令兵,按理说应该是检阅三十四协的时候,可是端方还在说,天色看看也不早了,难道?王人文城府深沉,还是接着端方的话头说:“河间秋操控也有幸参观,本以为袁世凯编练的北洋新军要强于湖北新军。可是在秋操中,湖北新军军容严整,枪法精准,士气高昂,不但东南各省看不出来,连北洋军也被隐隐压了一头。黎元洪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两人一直说了一个多小时,天南地北无所不包,传令兵打千跪在地上,喜得几乎晕过去,还是得不到说话的机会,眼看着两位大人兴致勃勃,还能再说几个小时,传令兵把心一横,大声说道:
“大人,三十三协秋操完毕,是否请三十四协准备!”
“我听说三十四协协统张斩是个不得了得好汉,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领?“端方皱了皱眉头,他是正白旗的,武官要么是旗人,要么是正规的学堂出身,对于张折这样拼杀来的军人,先看的矮了三分。
王人文还是一副不生火气的菩萨模样:“张斩战功显赫,几个月前要不是他火赶往叙州,叙州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王大人,此等人不过莽夫一名,现在新军之事,要择人,不是从陆军学堂毕业的,贸然委以重任,恐怕端方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因为三十四协的出场实在是太彪
了。
乌合之众!可以去卖艺了。”张斩给正在表演杂要的三十三协下了一个玄薄的定义,在张斩看来,一全部队如果没有士官,不能建立起一支凭借军衔管理的模式,那么这支军队装备再多的武器,也只能是一支旧式部队。
从演武场那边跑过来一个传令兵。跑到张站前面打千说道:“三十四协准备。”
“好。“张斩翻身上马,抽出马刀,斜斜朝天上一指:”兄弟们,该轮到我们上场了。
端方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在千里镜里面,三十四协的前头部队是一支马队,一色的白马,马上的骑士左手持枪,右手执缰,随着指挥官的号令做出各种射击动作,丐队之后是整齐的步兵,每个人的步枪都上了刺刀,刺刀的前端距离前面的人不过毫厘,随时都有可能刺入前面的人的后脑,整个队伍像是一座移动的城池,拥有无坚不摧的实力。
哐当一声响,端右手中的千里镜掉在地上,而好好先生王人文则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在台下,三十三协的协统朱庆澜面色灰白,转头看了看参谋程潜:“你看,要是咱们对上的话
程潜摇了摇头:“我希望不要生这样的事情。“言下之意十分明显,三十三协肯定不是三十四协的对手。
队伍走到演舞台前,张斩突然提高了嗓音,大声喝道:“都有了,踢正步走!““砰!砰!“脚步声震动大地,在演武台上的众人可以看到。每一部队雄壮无比!这支部队强悍至极!
端方此时已经走到演舞台边上,仔细的打量着这支军队,在他的印象中,还找不到那支军队具备这样的军容,禁卫军不能,北洋军不能,第八镇也不能,这支军队是怎么练出来的,端方心中充满了好奇。
练操结束了,但是那种如山似铁的脚步声还回荡在每个人心中,连一向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的端方也为之动容:“王大人,我可要恭喜你了,有这么一只精锐之师在,你大可以高枕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