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阿拉洛斯还没等黎曼鲁斯全部说完，木精灵英雄就打断了他的话：“但我想告诉你，诡计之雾的效果并不如你想象的那样。”

“我想象的那样？”黎曼鲁斯愣了一下。

太空野狼的喉咙里面又开始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他很烦躁，非常烦躁，黎曼鲁斯对于一切有一种无力感，太空野狼基因原体就差破口大骂和乱打乱砸了，上一次他有这种无力感还是在荷鲁斯大叛乱和看了基里曼那苟屁不通的圣典导致两个原体大吵一架的时候。

“你是不是觉得，诡计之雾能够让你潜入混沌大军的大营，让你和那个混沌永世神选，黑铁莫特金有一对一的机会？”阿拉洛斯连连摇头：“不，不，这位野狼阁下，诡计之雾没有你想得那么神奇。”

“没有想得那么神奇？”屠夫王阿格里姆-铁拳也追问道：“这东西到底能干什么？”

“诡计之雾是拉德莉亚送给我的神物，这东西可以在紧急时刻下让我和我的军队快速脱离战场。”阿拉洛斯从身后掏出了一瓶紫色的大号瓶子，里面装满了来自木精灵迷雾女神拉德莉亚的神力：“简单点来说，迷雾女士将它赐给我是用来让我撤退或者在关键时刻改变战场局势的，不是给我用来主动进攻和万军之中去寻求冠军对决机会的，诡计之雾不能在白天使用，而且如果敌人人数过多，或者有实力很强的强者扰乱魔法之风，诡计之雾就会失效。”

“再者，诡计之雾的持续时间大概是三十分钟到四十分钟左右，具体情况需要根据魔法之风、前进速度而定。这点时间不足以让你杀到莫特金面前的。”阿拉洛斯坐在了公牛堡门口的台阶上，他朝着黎曼鲁斯说道：“你不会觉得给你三十分钟你就能在十万混沌大军之中找到莫特金，然后在上百名混沌冠军和混沌神选，还有数百名混沌神选勇士面前全身而退吧？”

狼王心底一凉。

别看黎曼鲁斯面向凶恶而且身材高大威猛，外加上恶狼一样的气质，但真要论原体之中的战斗力，他不仅比不上第一梯队的荷鲁斯、费鲁斯、圣吉列斯、安格朗等人，就连第二梯队的佩特拉博、福根和庄森等人也不如，他妥妥的是和基里曼、伏尔甘等人一样，第三梯队的水平，真要论近战，鲁斯的实力并不能算顶尖。

太空野狼基因原体最强大的地方在于他和他子嗣们的团结一致，他性格中独有的野性、狡诈，豪爽让他成为了最有魅力的领袖之一，还有就是帝皇亲赐的那把长矛，现在他背上的那把酒神之矛。

但鲁斯知道自己不是安格朗，他没有那么擅长群战，他做不到。

“这么说，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了？”深深地无力感笼罩着太空野狼的基因原体也坐了下来，黎曼鲁斯坐在公牛堡前的阶梯上，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奥斯特领的天空一如他刚到这里来时的那样阴沉和简单，在亚空间之内厮杀的无尽岁月已经让鲁斯明白了太多，他甚至知道了太多禁忌的知识和不应该去了解的内容。

但只要为了父皇，只要为了帝皇，鲁斯也从未后悔过自己鲁莽的举动，他很清楚芬里斯失去了自己后会面临怎样的动荡，他也很清楚失去了自己的引领，他的子嗣们会多么悲伤失望，甚至是做出很多鲁莽的举动。

太空野狼的基因原体忍不住笑了，就像奥列格这个傻逼一样，你去烧了人家的老家，人家凭什么不能出来烧你的老家？就像自己烧了马格努斯那个整天就懂得玩弄巫术的蠢材老家普罗斯佩罗，马格努斯只要有机会必定会前往芬里斯复仇。

但谁又没有年轻过呢？黎曼鲁斯回忆着自己往昔峥嵘岁月稠，他看着中央山脉的雪景，空气冰寒，沃尔芬堡的西侧是著名的德拉克瓦尔德森林，那里被皑皑白雪所覆盖，拔地而起的中央山脉之上曾经留下过太多场著名的战争，那山峰如狼的牙齿一样，吞噬了不知道多少血肉，无论是敌人的，还是人类自己的。

就这样，阿拉洛斯、阿格里姆和黎曼鲁斯三个人坐在了公牛堡前，看着远方的景色，一切嘈杂似乎和他们无关了。

城市之外，高大壮丽的森林掩盖了太多的惨相，村庄、城镇、城堡和庄园的废墟早已经被森林覆盖，战争的痕迹也渐渐被时间抹去，查理曼的帝国曾经是如此地辉煌，但最终在三皇时代中走向了分崩离析，各自为战的帝国人一败再败，尤其是中央山脉附近那些曾经繁荣和辉煌的城镇、据点和村庄在漫长的拉锯战中逐渐衰败崩塌，化为森林中无从辨认的废墟，文明一次又一次输给了野蛮。

但奥斯特人是如此地顽固，他们还在坚守着自己的土地，还在捍卫它，就像是一群顽固到了极点的蛮牛一般，他们为帝国守卫北疆三千年之久，鲁斯在这里生活和居住了一段时间，狼王知道，只要奥斯特人还活着，他们的光荣事迹和故事就会继续流传下去，吟游诗人们会歌颂他们的牺牲和伟大，篝火会在屋檐之下熊熊燃烧，空气中会弥漫着烤肉和啤酒的香味，人们歌唱着难听的歌谣。

那些牺牲的、战死的英灵们便会在故事和歌谣中活过来。

狼王依稀回忆起了他和一位狼卫的对话。

“狼的故事需要永远被铭记，一代代的人将会在这里聆听，从中学习。”

“是的，我会为你保存这些故事的，大人。”年轻的狼卫毕恭毕敬地说道：“都记在我的脑海里呢，您放心。”

“很好，这是我们的灵魂，我不可能永远照顾芬里斯之子们，总有一天，当我离开了，那些故事依然要传下去，还会有新的故事加入进来。”

“这怎么可能？您怎么会离开我们？”

“会有可能的。”

“怎会？难道说，就像这一次一样，我们奉命惩戒千疮之子军团一样？”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孩子。”鲁斯忍不住放声大笑，他的笑声中全是悲凉：“工具就要有工具的觉悟。”

回想一下，我的人生真是失败的人生。

我没有管好我的子嗣，让他们一次一次承受变异之苦。

我没有能够阻止一个个兄弟误入歧途。

我更没有保护好父亲和费鲁斯他们。

基里曼能写圣典处理内政，伏尔甘可以搞研究，多恩可以大搞建设，克拉克森还能潜行呢！就连最小的那个臭弟弟莱恩-马卡多都能协助复活了父亲。

那我做了什么呢？

一无所成，失败透顶。

“你笑个啥啊，这个时候你还可以笑出来？”屠夫王阿格里姆-铁拳的话打断了鲁斯的回忆，矮人国王同样哈哈大笑：“嘿，野狼阁下，鲁斯？我能这么叫你么？说起来你也是条汉子，你明知道希望渺茫，明知道要迎难而上，明知道其中的艰难险阻，你也打算尝试去解决那个永世神选？真是勇气可嘉，简直快比得上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