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在暗道,“如果你能按着朕设想的,保住长江口不沦陷,今日之事也就算了,反正也没其他人知晓,如若不然,朕定将你千刀万剐,沉尸长江任鱼虾食你血肉!”
卢九德毕竟是朱由崧身边的近臣,知道主子在这受了委屈完全是为了江山社稷,如今事已至此,不禁朝公孙樊道,“公孙将军,今日皇帝陛下亲临你公孙府,令千金口无遮拦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贵府之中还有此等刁民,就算陛下宽仁,我等做臣子的又岂能如此视而不理?现在陛下刚刚继位不久,行的是仁政,不过你公孙将军向来以治军严肃而著称,咱家相信公孙将军不会如此让皇帝陛下尽失天子颜面吧?”
卢九德的意思很明显,朱由崧可以不追究,但是这毕竟是你公孙府,出言不逊的尽是你公孙府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公孙樊混迹官场疆场多少年,如何能不知道卢九德的意思,而且朱由崧为何要娶自己闺女公孙茜的用意,他也是一清二楚。
本来自己也是想着榜上皇上,以国丈的身份行兵权,应该更加得心应手,但是如今看来,不把茜儿嫁给皇上,可能还是好事一件。
这丫头口无遮拦的,所谓伴君如伴虎,自己即便到时是功勋卓著,不免也会落人口舌,说不定还会因为茜儿一句无意中的话,给公孙家平添无妄之灾呢。
公孙樊原本是想先成了国丈之后,再顺理成章的带兵,所以对于朱由崧的邀请也一直没有表态。
如今看来,自己必须表态了,皇上之所以容忍,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如果你一再的不识抬举,皇帝又岂能容你。
想到这里,公孙樊朝朱由崧一拱手道,“皇上仁厚,微臣自当效犬马之劳!”
朱由崧闻言立刻心中一喜,不管过程如何曲折,结果还是自己想看到的,他立刻上前托住了公孙樊的手,“国家危难之际,有些繁文缛节就不必考究了,现在朕刚刚登基,以后国家北防重任,还要有劳公孙将军!”
卢九德此时看了一眼公孙茜,朝朱由崧道,“那陛下,至于和公孙茜的婚事……”
朱由崧看了一眼公孙茜,随即说道,“此时正值多事之秋,此事暂时不提,等日后重整河山,再说不迟!”
他本来还想着说,既然公孙茜人家不愿意,那就算了呢,不过此时见过公孙茜真人之后,虽然只有半面之缘,但是却总感觉这女子很是特别,一口推了也不好,暂时先吊着吧,相信有自己这次的提亲,公孙樊也不敢随意将公孙茜另嫁他人。
公孙樊立刻拉了一把公孙茜,“茜儿,还不谢主隆恩?”
公孙茜百般无奈之下,只好给朱由崧行了一个礼,“谢主隆恩!”
朱由崧哈哈一笑,连声说道,“无妨,无妨!”说着又瞥了一眼王崇阳等人后,这才朝公孙樊道,“那朕就先回宫了,明日朝堂之上,朕就等着将军了!”
公孙樊连声说不敢,送朱由崧和卢九德出了偏厅,一直送到了大门口。
公孙茜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这算是哪门子的事,他要娶我,我不同意,他没办法之下只能不了了之,我还要谢他?”
海霍娜朝公孙茜道,“这就是俗世中的天子威严,你们汉人不是讲究天地君亲师么,这就是君臣之道了!”
公孙茜连声道,“我才不知道什么君臣之道呢……”说着心中一动,自己不将君臣之道,那么天地君亲师的师也在其中,岂不是说自己也不尊师重道了?
想着立刻给海霍娜行礼道,“师徒知道,子弟还是知道的!”
海霍娜托住了公孙茜的手,公孙茜这时才会过意思来,“刚才师傅说你们汉人?你们汉人?师傅难道不是汉人?”
公孙茜说着仔细地看了一眼海霍娜,看她的长相的确有别于一般的汉人女子,看上去个头更高,眉眼特征更加明显。
海霍娜心中一动,暗道现在满汉之争愈发的水深火热,自己这身份在这南朝的确有些碍眼了。
而她也并未否认,“我是蒙古人,如果你觉得这样不配做你师傅……”
没等海霍娜说完呢,公孙茜却说道,“蒙古人,满洲人,汉人都是人,只要有真本事,就是我公孙茜的师傅,今日我已经行过拜师礼了,你这个师傅我是认定了!”
海霍娜闻言不禁和王崇阳相视一眼,自古只有师傅选徒弟的,如今在公孙茜这,倒是恰恰相反了,变成徒弟选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