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在这里给秦祚明写上一封用不着你帮的信件,其余三个兄弟自是不晓得。
而曾英同样也接到了秦祚明的一封信,告知自己大西军统帅张献忠被清军统帅豪格射杀。
由此大西军溃乱,想要急切逃回川中,前往贵州等地。
希望自己能够网开一面,避免鱼死网破,发生不必要的伤亡。
大家都在一起抗清,也算是盟友关系。
如今的大敌是清军,而不是大西军,希望自己能够慎重考虑。
曾英看完之后,哈哈大笑:“张献忠此贼终于死了。”
他这话一说,麾下众将也是颇为激动。
李鹞子一下子就站起来:“义父,可是秦老弟他杀的?”
除了秦祚明,整个川中怕是没有这种实力,能够顺利击杀张献忠。
要知道张献忠尽管被秦祚明拐走了十万人,可依旧有数十万军队,其中老营人马更是大西军精锐当中的精锐。
寻常士卒,想要杀进张献忠的老营,艰难的很。
最为重要的是这封信是秦祚明给送来的。
如此种种,皆在表明是秦老弟杀的张献忠。
面对麾下众将的殷切的心思,尤其是义子,曾英摇摇头:
“张献忠是被清军统帅豪格一箭射杀。”
“清军?”
李鹞子有些诧异,他听闻张献忠这些日子可是驻扎在西充。
清军怎么可能会深入顺庆府腹地?
难不成入川的北大门广元已经失守了吗?
为何一点消息皆无!
不对,李鹞子摇摇头:“应该是刘进忠带路,从两关进来,冒充大西军的人马,悄悄接近张献忠的营地,如此给了豪格机会。”
曾英对于李鹞子的话表示赞同,叛徒的破坏性有时候要比敌人还要大。
要不是这样,就冲着张献忠数十万人马,绝不会发生这种主帅身死的事情。
“方才秦老弟在给我的这封信当中,希望我能网开一面,避免大西军狗急跳墙。”
曾英把信件先递给了自己的夫人,这才对着厅内众将道:“你们都说说,我是放还是不放?”
近些日子,曾英得益于以往的威名以及实力,有牟汉鼎等人率车千乘以众归附。
川中的势力分布已经非常明显了。
最为重要的是商民避地倚为自固者二十余万,因之成市。
庞大的百姓依附,让曾英更是变得自信起来。
李鹞子陷入沉思,秦祚明自是从大局考虑,清军入蜀,需要全力逼退清军,确保蜀中不被清廷所得。
而大西军与清军力战,在名义上也算是己方的盟友。
新依附的牟汉鼎等人自是劝说要趁他病,要他病!
张献忠一死,大西军就乱套了,不在这个时候吃掉大西军,焉能放过他?
尽管现在有许多皇室宣布监国或者当皇帝,没有统一号令,可剿贼是正事。
李鹞子却抱拳道:“义父,秦老弟不会无的放矢,莫不如网开一面。”
“大西军击杀我官军的时候,何曾网开一面?”李定哼了一声道:
“想当初重庆城破,三万余士卒被砍去右臂,成为废人,此仇焉能不报?”
“就是。”
不少将领出声附和,这是大西军对于他们的羞辱。
现在他们落难了,焉能放走他们?
必须得狠狠踩上一脚,况且不打仗,如何扩充自身实力?
曾英微微颔首,就是这个意思,他走了两步:
“当初秦祚明不顾督师王应熊、樊一衡的大局,出面杀了朝廷命官范文光,还有他麾下劫掠百姓的士卒。”
“现在秦祚明要我以大局为重,放大西军走,避免鱼死网破的局面?”
曾英双手背后:“我就要把大西军一网打尽。”
“将军英明。”
余冲等人的称赞声不绝于耳。
李鹞子抿抿嘴没言语,虽然秦老弟说的有道理,但自己得听义父的。
就在他们下定决心的时候,便有士卒从外面跑进来,单膝跪地:
“报。总兵大人,大西军前锋已经杀到浮图关三里外了。”
“好啊。”曾英攥着拳头道:“果然不能听秦老弟的,他连大西军都没有说服,想要先说服我放人。
孙可望却是想要杀咱们一个措手不及,绝不答应。”
“绝不答应!”牟汉鼎的北方人当即振臂大呼。
曾英看着战意雄厚的部下,他非常满意的点头。
“李定、余冲、陶可法。”
“末将在。”三人大声应答。
“汝三人尽移江中战船于南岸,绝不能给大西军留船。”曾英顿了顿又道:“我等暂不迎战,着急的是他们。”
“是。”三个参将率先下去准备。
过了一会,众人到了关上,大西军根本就没有船渡河,只能在下游扎下营寨,然后四处搜集战船。
李鹞子看着江对岸聚集的大西军,突然心生一计:“义父,莫不如我率领轻骑绕过下游,偷袭他们的营寨。
而大军则攻击对岸的孙可望,不给他们准备的机会。”
曾英遥望着江面,却是摇摇头:“现在着急作战的是孙可望等大西军残部,不是我们。
大西军与清军鏖战,再一路奔逃,只靠着一口气支撑,待其疲惫,再与之交战。”
他越说越开心,嘴角挑起一抹微笑:“一群丧家之犬罢了。”
李鹞子便没有在言语,时间拖的越久,大西军心生绝望之下,兴许战斗力就越高。
反正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顾一切的前进兴许还能活。
南岸对面的孙可望瞧着江对岸的明军战船,以及一副全力防守的样子,攥着的拳头都硬了。
“狗曰的官军,他们想要拖延时间。”
现在大西军余部由孙可望与李定国两人控制,但总有人想要显示他的存在感。
汪兆麟自以为巴结上张献忠的妻子高氏之后,便又觉得高枕无忧了。
他站在江边急切的开口道:“赶紧渡江强攻佛图关,在拖延下去,不仅军心散了,追兵也会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