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等你一起回家”,低低一句后,文绣便随着黄冠女道士出了房,其间不曾有一眼回顾。倒是那女冠看向段缺的几眼中满是鄙夷。
段缺没理会这女冠,他的眼睛只是盯着房门。
最后一个走进房间的是个中年道人,杏黄道衣外尚有一袭只有一观之主才能穿戴的鹤氅,“贫道妙相,云阳府聚云观观主”。
没起身,更没见礼,文绣一走,段缺即刻又恢复成面冷心硬,不等妙相坐稳,张口便道:“费尽心思等到现在真是不易,不过无论你要跟我说什么,先把那些人安全送回家再说。否则,就免开尊口”。
“好!都是国朝子民,教门信众,既然请他们来了,自然也会送他们回去”,妙相丝毫不为段缺的态度所恼,脸上的表情实跟那玄宁老道如出一辙。
向唤进来的道人吩咐完后,妙相转过身来,“现在你可放心?若有疑虑,本观尽可陪你往范翰林府走上一遭,如何?”。
“一入道门之手,整个人间界俱成牢笼,放与不放对你又有何差别?”,段缺讥嘲一笑,“说吧,要让我干什么?”。
“六如,你毕竟也是我道门一脉……”,眼见妙相动之以情的话语有滔滔不绝的势头,段缺摆了摆手,“罢了,我连文箓都不曾有,何言道门一脉?谁也不愿去的林泉观我去了,一守就是半年;松山口法阵,我坚守到最后一刻,斩杀大荒诸妖百余,但七次请援,却无一人前来;省城花神祠斩黑风老道,亦是行道门诛妖灭邪之职。以上桩桩件件可有一样对不起道门之事?我自问心无愧,却换来如今阶下囚的结果,‘道门一脉’四字莫要再提,我听着真是脸红的很”。
妙相脸上的浅笑终究是维持不下去了,“既然如此也就无需赘言,只需你带着此物往断云山走一遭,不仅过往之事一笔勾销,教门更有重赏”。
妙相说完,手中已多出了一样大小与铜钱相仿的墨玉币。
段缺伸手拿过来,见这面小小的玉币上有着肉眼看不清楚的繁复花纹,不过除了花纹之外,玉币就再没有其它特异之处,几度试探却连一点灵力的痕迹都没感觉到。中心处设有一孔的玉币完全是一副普通饰器的模样。
“修为再高也查不出异常,此物断不会暴露,你尽可放心”。
道门动这么多心思……道门、大荒、战争、天方……诸般念头交错,段缺猛然想起沉龙盆地熔岩湖中现世的天方原体正是一枚墨色玉印,一时灵光闪动,天方二字几欲脱口而出,好在他省悟的快,生生忍住了。
“你在想什么?”。
“任务就这么简单?”。
“简单?”,妙相扫了一眼段缺,还以讥嘲的语调道:“断云山乃十万大荒中心,炼圣老妖及八大山巡居所,以你灵修七重的修为,教门还能派你去行刺他们不成?”。
“是啊,我修为这么低,断云山又是这等要害之地,怎么去得了?道门还真是知人善用”。
“此事无需你来操心,你不仅去得了,而且还是别人请你去。否则,教门又何必找你?在此等着就是”,言说至此,住了口的妙相忽然心符传音过来,“这枚玉币不得有须臾离身,到了断云山后尽量多走些地方,若有自称‘侍道’之人找你,你需一切听她指挥,不得有半点违背”。
“他若发疯让我去刺杀炼圣老妖,我也不能半点违背?”,段缺一声冷哼,“能做的我自然会做,不能做的也不能全由着他”。
“你……可要想清楚了”。
段缺迎着妙相的眼神寸步不让,“观主操心此事也不是一两天了吧!自该对我了解的清楚,胁迫之事若是用过劲儿了,那可就是一拍两散,鱼死网破”。
妙相的眼神陡然幻化为灼人的清亮,片刻之后,才又恢复成正常模样,“放心,你所担心之事不会发生的”。
“那就好”,段缺反手收了墨玉币后,也是浅浅一笑道:“皇帝还不差饿兵,道门既要我去妖族老巢,总得给几件护身的器物吧”。
清亮一闪而逝,妙相这回总算没将怒色显现出来,“说吧,你要什么?不过本观可得提醒你,就是皇帝差兵,粮饷也是有定额的”。
几波人来了又去,尤其是妙相待的时间长,不知不觉已是两三个时辰过去。
妙相终于离开房间时,段缺没顾得上再细看他留下的那几件物事,随手将之收进袖里乾坤后,复又取出墨玉币细看。
此物必定与在大荒现世的那枚天方有关,只是道门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正在段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
警钟长鸣,有敌来袭!
谁这么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进袭一省主观。
PS:起点当下的古典仙侠类作品多以升级或世情为主,本书跟这两类都不太一样,升级的同时最终是想要讲好一个故事,讲故事容易,但想把故事讲好却很不容易。尽我所能吧!
这样一本两边不靠的非主流小说自然艰难,虽然这在我在开书之初就已做好心理准备,并经编辑一再告诫过。但终究还是希望能得到尽可能多书友的认可,希望这个我想讲的故事能有更多人喜欢,并能得到大家的共鸣和鼓励。
给了本书打赏、推荐,我自然衷心感激;如果没有这些,也希望列位书友能在看书的途中偶尔发一个评论,对情节的肯定也好,置疑否定也好,我都热烈欢迎。
列位对本书的每一贴关注,都是《大道》前行的基石。
另:再说一次吧,这本书我知道我要写什么,开书后的各种结果也早有心理准备,好也罢,坏也罢,想讲的这个故事终究会讲完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