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天气越冷,人烟越稀少。刚进幽州涿郡,老天爷不知怎的,忽然吹起阵阵西北风,下起鹅毛大雪来。雪块被风吹起打在脸上,冰冷冷的刺痛!
刘渊骑在大黄牛上来回巡视,看着好几万、绵延数里的庞大百姓队伍,看着他们单薄衣衫下颤颤巍巍的身躯,看着他们冻得乌青发紫的嘴唇,既有心疼,又有无奈。
“主公,一路上收集的粮草倒还充足,但御寒的衣物不够,如此下去,不等进入广阳郡,这几万百姓就要冻死一半!”沮授一边搓着手,口里呼着白气担忧道:“我等考虑不足,请主公责罚!”
“算了,”刘渊无力的挥挥手道:“这不怪你们,我不是也没有想到?为今之计只能加快速度,进入涿县去置办御寒之物,不然”刘渊又看了看正在人群中嘘寒问暖,给予百姓帮助的郭嘉等人,不由又看了看天,暗骂一句老天该死。
“加快速度,前面就是涿县,大人会在那里给大家置办衣物不要慌,不要掉队,大家要互相帮助!”徐晃、黄昌骑着马前突后奔,各自带着一群军卒口中呼喝鼓励。
“好人啊!”一须发皆白的老人感激不尽。
“是啊,太守大人为了咱可是费尽心思,大家千万不要给大人添乱!”一青年背着一位老婆婆,两手还牵着小孩儿,不断给周围的百姓打气。
“大哥,某家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爱民的官儿。”一络腮胡子谓身旁的大个子道:“这事儿若是放到乡里那群小人身上,恐怕早就抛弃了百姓,自己跑了!”
这壮汉一边搀扶着老人小孩儿,一边回道:“若非如此,某家也不会不远千里跟着去渔阳了。”
“听说渔阳那地方鲜卑、乌桓闹得厉害,不太平啊!”又一个小弟担忧道。
“这天下,哪里又有太平的地方?”壮汉幽幽的叹口气道:“乡里有贪官污吏、豪族乡绅压迫我等,又有山匪劫掠村镇,与其窝窝囊囊受那鸟气,还不如去北疆杀胡虏来得痛快!便是死了,也算是烈士。”
“说得好哇!”身旁一老人击节赞道:“这人啊,早晚要死,就看怎么个死法儿。杀胡捐躯那是为国为民,死的壮烈;若被狗官冤枉、山匪残杀,就没有丝毫意义,这辈子就白活了一回!小伙子,以我老人家的阅历,这位大人绝对是个好官!你们几个身强力壮,何不投效大人,为咱做更多的好事?”
“不错,大哥,老爷子说的对!”络腮胡子吼道:“咱在这儿手脚并用也就能帮助几个人,若是投效大人,得了重用,咱就能帮助几万、几十万人!”
“胡子哥说的对!大哥,咱投奔大人去吧!”
“对!大哥,干了!”
壮汉脸上颇有意动,却又犹豫不决:“我等不过贫民,身份低下,大人会不会看不起咱,不收咱们?”
“大哥,贫民怎么了?凭你的武艺,便是搏个将军来做做也绰绰有余!”
“小伙子,这话你就说错了!”那老人家又道:“太守大人若是瞧不起咱们,又何必劳心劳力,给咱饭吃,帮助咱?可见呐,大人非但不会看低我们,反而更重视我们,”说着,老人家四下看了一圈,道:“大家说是不是啊!”
“对头!”
“有道理!”
那壮汉一听此话,脸上犹疑尽去,并拱手对老人道:“老人家说的对,某家这就去投效大人!”说着他将几个兄弟伙集中起来,四下一抱拳:“各位乡亲,某家这便去了!”
“走!”
七八号青年壮汉拨开人群,直奔刘渊处。
刘渊这时候正要召集属下下达命令,忽见几员壮汉奔过来,有些摸不着头脑。典韦立刻拔马上前,站在刘渊身前,将他挡住,深怕发生意外。
“你等何人?”
为首的壮汉站定马前,拱手作揖道:“将军,我等是逃难的流民,得了大人相助,无以为报,愿投效大人,任凭驱策!”
“让他们过来。”刘渊的身影从典韦背后传来,典韦听了,立刻将几人领到了刘渊身前。
刘渊下了坐骑,上前几步,仔细打量了几人一番,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这才对为首的壮汉道:“既然你们要投效与我,那我便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做好了我封你做将军,做不好就去当小兵。”
几人对视一眼,立即单膝跪地,为首的壮汉大声道:“请大人吩咐!”
“好!”刘渊点点头道:“风雪渐烈,我手下人手不足,为防意外发生,我命令你们立刻返回百姓队伍,招收愿意为我效力,愿意保护百姓的青壮,组成临时护卫队,负责救援生命危急的百姓和维持秩序,人数上限五百。”
“颜良得令!”那壮汉语气铿锵,又是一拜,继而起身而走,毫不拖泥带水。
“颜良?”刘渊听到这个名字,原本阴郁的心情顿时好了一大半,差点开口笑出声来,正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谚语。
颜良,河北名将,与文丑、张郃、高览合称河北四庭柱,历史上乃是袁绍手下数一数二的大将。颜良武艺高强,颇通兵法,然则姓格急躁,不是单独领军的帅才。演义中颜良二十合败徐晃,而徐晃与许褚战五十合不分胜负,可见颜良的武力至少比许褚高!而许褚的武艺在曹艹手下排第二,只比典韦差,可见颜良的厉害!
“现如今文丑已死,颜良上了我的船,也不知曰后袁绍该怎么办?”刘渊失笑的摇摇头心道吃饱了没事干,为那袁绍感叹个甚?
片刻后,郭嘉等人聚齐。
刘渊便道:“吾已遣人招收青壮,负责维持秩序。现即刻抽出人手,公义带上金钱并一百人,快马前往涿县,安排诸般事宜;公明领余下一百余人四下探查,避免意外。”
“喏!”
二人领命去后,刘渊又谓郭嘉道:“这种天气可见度太低,队伍尽量往开阔的地方走,不要走密林或险要之处。”
“主公是担心”陈群接道:“这种天气山贼路匪应当窝在老巢才对”
“不!”刘渊摇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如今这形势,若被偷袭,我等倒不怕,但百姓定要遭殃。吾不想赌,也赌不起。”
“主公所虑甚是!”郭嘉道:“队伍中有大量粮草金钱,难免惹得有心人眼红,更何况这数万人都是孱弱百姓,不足为惧,可能真有山匪铤而走险!”
刘渊赞同道:“奉孝此言甚善,吾等不能拿百姓的生命当儿戏!既然我接受并给了他们承诺,就一定要做到!而且要做好,丝毫都不能马虎!”
“主公仁慈!”沮授拜道:“主公,如今队伍安稳,并没有出现不稳的迹象,相反,百姓们还很乐观,都说主公是好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