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尹乐依言上前几步,终于瞧清了老人的模样。约莫七十多岁,头发花白,脸很瘦,两颊内陷进去,上唇被花白的胡子遮住,双唇紧抿,嘴角蕴含着一丝怒气。他眸光很锐利,是那种看透一切的锐利。他冷冷地下令道:“跪下!”
龙尹乐嘴角微微扬起,拉来一张椅子坐在他身旁,“你凭什么让我跪下?”
老爷子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做,愣了一下,嘴角带着一丝冷然地弧度,声音冷冽地道,“你我面前竟然还敢放肆?”
龙家的人只跪天地父母和盘古大神,就算皇帝御前,也绝对不屈膝。她淡淡地道:“你对我放肆,我何必对你客气?你倒是说说你凭什么对我呼呼喝喝的?就凭你有钱?除了你的钱,你还有什么让我信服?年纪?好,你确实是年长我许多,可若是因为你年纪大我就要跪你,那我的膝盖岂不是很没空?这天下的老头多了去了。”
老爷子气得手直颤抖,指着她的鼻子怒道:“你你就不怕我让晔儿休了你?”
龙尹乐微微笑,“怕什么?只要他敢休我,我立刻出去说你企图非礼我,我抵死不从,所以你才命你孙子休了我。”对付一个君子,你得跟他耍无赖,对付一个无赖,你得跟他比权势,对付一个强势的人,你得跟他斗凶,因为对他千依百顺的人已经很多,她就算卑微到泥土里去,他也不会可怜半分。更何况,她不是戏子,没必要对着他做戏,既然留在府内是有任务的,而且是一个很漫长的日子,她不会让自己陷入被人控制摆布的地步去。
老爷子脸色铁青,咬牙道:“你以为旁人会信你的话?果然是个狐媚子,成亲前失身竟然还敢这么厚颜无耻?”
方才那些仆妇在床上找不到落红的痕迹,回了老爷子,老爷子自然震怒,刘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岂容这种不清不白的人?
龙尹乐淡淡地道:“关于这点,我要跟你普及一下医学知识,初夜没有落红,有多种的原因,你的孙子无疑在生理上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但是他智商低,大人的事情他未必会做。第二,落红是因为处女膜破裂,而处女膜很有可能会因为剧烈运动而破裂,并不代表这个女人不清白。”当然,第二种情况在古代来说比较少见,因为这时代的女子最剧烈的运动大概便是绣花扑蝶,没有骑自行车跑步爬山游泳等等。
老爷子骇然地看着她,“此等闺房的事情,你竟然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龙尹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既然问,我肯定是要说的,莫非白白承担你盖在我头上的罪名不成?而古人也云,食色性也,这本来就是和吃饭一样平常的事情。”
老爷子脸色铁青,一阵咳嗽,咳得是上气不接下气,龙尹乐瞧着他,叹息着站起来为他扫着胸口,“你激动什么啊?自己身体不好自己知道就是了,你气死了没有人会为你掉一滴眼泪,这个家盼着你归西的大有人在,你一死,刘家的产业就四分五裂,不出年,你们刘家就只是一个传说,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老爷子生气地推开她的手,她说的都是事实,可他无力改变,这么多年了,他愣是找不出一个有能力的人加以培养,年纪越大,他便越是心焦。本来想着为自己最宠爱的孙子找一个贤德的妻子,如今看来,他竟招了一个妖孽进门。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激动,咳嗽也愈加强烈了起来。
龙尹乐只得道:“好,你要你孙子休我那就休吧,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
老爷子瞪眼瞧了她一下,闷闷地道:“我之前听说龙家的小姐是个贤德的女子,如今看来,竟是媒人作假了。”
龙尹乐笑笑:“媒人的话原本就没几句可信的。好好的一个碧玉,人家也犯不着嫁给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