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吏心说,白大人你已经很黑了,咱们就不要在这种小细节上再黑人了。
“请仔细看,这两地的丝虽然质量相似,可织工的水平却有着明显的差距。”说着,将丝绸打开:“织的行线,密度,还有这断丝的接点,处理的都不如广丝。差就是差,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诚意十足呀。
降三百石大米收购这些。
“还有更上等的丝绸,不是贵国是否需要。”在书吏的强烈暗示之下,白名鹤开口说道:“只是这次带来的数量不多,总共只有五担,名为妆花丝绒,以及十几匹更高级的金彩绒。说句实话,这金彩绒上次我给夫人买了两匹,都肉痛的好几天。”
白名鹤这样的大户,带着价值连成的货物都会说肉痛,可见珍贵的程度。
手边没有样品,只有一条妆花绒长裙,原本是准备作为礼物的送人的。以及,一尺见方的一块巾,这还是清荷在下角料中挑出的一块,给自己用的。
妆花绒有的是在缎地上起彩色绒花,称为“妆花绒缎”。有的是在条纹暗地上起彩色绒花,又称为“妆花天鹅绒”。仅这一条长裙,就足以向世界展示华夏丝绸的巅峰之作,白名鹤为什么肉痛,一匹价格在大明,就要八十两银子呢。
更贵的,金彩绒是用金银线织成地纹,地上起彩色绒花,色彩豪华富丽。二百两银子都未必能够买到一匹。
“这个,献给我父亲作礼物,是上品!”
价钱好说,好东西就敢要天价。这个不换米了,只换珍贵的药材,换米三万石白名鹤不都不愿意换一担。小把王子也能够理解,这样的极品连大明人都感觉无比珍贵的,自然价值也不会低了。
瓷器结果,也按担算了。
这一次,价钱开到了一担瓷器换八十七石米。五大名窑名瓷那是按个或者按套来算价的,不在这个交易之内。
双方开始写协议,用汉话写一份,再用暹罗语写一份,最后再用南掌语写一份。每一份都一式两份,双方留底。
在写协议的时候,白名鹤把头靠到陈阿大那里:“我们只备了十万两银子的货,他说的那么多丝绸,我们那里来的。”
“没有,都在商人的库中,全广东省全部的丝绸眼下我们查过,库存也就是一万多匹,这八千六百匹,是都司衙门与锦衣卫推算出来,我们可以弄到手的最大数量了。”陈阿大给白名鹤解释着。
这一次过来,他们带的最多的是酒,然后是瓷器,还有一些手工艺品。
丝绸最少,仅仅只有二千担。当然除了白名鹤带的那些极品之外。
“白大人,如果全换成米,怕是六七百万石都有了,这个几乎顶得上江南的税米数量五成了。”陈阿大说的江南,可不是一个省。好两个半省,加上南直隶。一年额定赋税是一千三百万石。
在正统年间,排名第二是山西,一年赋税是二百八十万石。可以说相对山西的税是最重的。因为山西只有四十二万顷田地。
田地最多的是河南,大明记录的田地是一百五十万顷,却只有二百二十万石赋税。
“我们广东的税有多少?”白名鹤问了一句。
陈阿大真的很想鄙视白名鹤一下,你在广东作官,而且是县令,还是文官,你不知道广东的赋税吗?鄙视归鄙视,还是回答了白名鹤:“一百万石。”
签字,用印,这份契约就算是成立了。小把王子作为白名鹤与桑松的见证人,桑松作为白名鹤与小把王子的见证人。接下来,就是运粮交易了。第一笔先是把白名鹤所有的瓷器都从船上搬下来。
这些瓷器差不多换到了一百多万石的粮食。
按大明的价位,就是值五十万两银子的粮食,可是按瓷器的采购价,就是十二万三千两的瓷器。
对于小把王子与桑松而言,他们得到的这些瓷器,才一百万石粮食,让他们倒个手,就是三万两黄金保底的价值,就算达到三万五千两黄金也不意外。
至少民夫,奴隶们打赏几餐饱饭就够了,最多再加一餐肉食。
书吏坐在船仓里,一直在笑,嘴根本就没有合上过。站在船头,可以清楚的看着,从内河河道上连成线的小船,不断的将粮食运到港口来。
白名鹤算了算,却感觉不太对。“陈叔呀,我们的钱还不够买这些瓷器吧?”
“军中征用,先拉走,让他们过几天再来结账。”陈阿大不动声色的回答了一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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